“少主!”一聲輕喚喚醒了兩人的思緒,毒仙終究是鬆手,放下了那凝脂般嫩滑的柔荑,放下那暖入他心扉的熱源,任由指尖在風中涼透,寒入心扉。

小小抬頭,隻見一身紫衣飄渺落在毒仙身後,麵若芙蓉卻冷若冰霜,唯有那閃著光亮的眸子直直望著毒仙,似有些受傷,似有些堅定。這張麵容她可忘不掉,是那將林巧兒扔下邪民群的人,白若纖!

毒仙並沒有轉身,隻是將雙手負向身後,冷漠了臉龐,“如何?”

“一切安排妥當了。”白若纖恭敬地回道,眼角冷冷地瞟過小小,瞬間又隻專注在毒仙身上。

毒仙點點頭,卻沒有再說話。

三個人就這麼靜靜站著,路過的宮女內侍都不由得有些疑惑,公主剛剛是一人在賞花,怎麼突然就多出了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卻是從未見過的。從哪冒出來的?

“這個月二十八,是落炎的壽辰,日子不錯!”毒仙臉上的那抹諷刺是那麼明顯,可那卻不單單是諷刺,似乎還有一抹沉重的情緒,然而那隻是一瞬之間,還來不及捕捉,便沒了。

小小目光望著四周的姹紫嫣紅,那紛飛的花瓣迷蒙了雙眸,卻淡化不了心中的那抹無奈。

毒仙不再說什麼,卻是和小小回到了她所居住的淩月宮,再一次接受小小對他也眼睛的試驗。

三更更漏長,毒仙獨自坐在亭中不語一言,似在感受冬夜的刺骨,眼睛綁著白紗帶,卻似極清楚著宮中的格局。

一抹紫黑也在亭中站定,冷冷瞧著那蒙著夜色,有些飄渺的藍影。毒仙雖然看不見,但卻遠遠的便感覺出來了,臉上依舊看不出情緒,對於來人似乎不甚關注。

“來得真是時候!”東方璿那深沉的鳳眸直勾勾盯著麵無表情的毒仙,似想探究什麼,又似想確認什麼。

“我向來隻出現在該出現之時!”毒仙隨意地借口,說得那般的輕淡,那般理所當然。

“是啊,差不多時候了。你真覺得讓他那般死,是最痛苦最悔恨的死法?又或者說,這般的複仇,能讓你的心裏稍微好過些?”映著夜色,東方璿的臉龐如這深冬的夜晚般,寒入心扉。

“也許!”毒仙不置可否,隻是輕輕拂了拂袖,似要撣去身上突惹的塵埃。

“小小對你有承諾,我沒有!所以,有些事情,你怕是要落空了。”東方璿淩厲地望著毒仙,想剖析什麼,可看了半晌,終究還是放棄了。

“是嗎?”毒仙也不多說話,“這棋局還在我掌握中!”說完便起身走回房間,竟一步不差。對他的武功修為,東方璿是肯定的。可這人太難把握了。

望著那抹藍消失在視線之中,東方璿那亮如星,深似海的眸子微微一眯,瞬間又睜開了,看來他真是了,東方璿現在肯定他是了!

再次望了那漆黑的屋子一眼,轉身往右邊走去。

南蠻曆仁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八,南蠻君王落炎四十五歲大壽。南蠻風俗,逢五大壽,加上今年新認回女兒,於是落炎便希望大肆慶祝一番,舉國同慶,順便一洗先前因二十萬大軍折損在西番的低落之氣。

今年南蠻的冬天較往年寒冷,但南蠻百姓的熱情卻不減一分,一大早宮門口便堆積長長一條街的禮物,皆是百姓送給他們國主的壽禮,雖然很多都是自家種出來的花草、瓜果蔬菜等等,但禮輕情意重,這都是他們的一番心意。

小小雖然並非落炎的親生女兒,但落炎待她之情卻也讓她有一絲的感動,再加上毒仙逼著她在今日兌現承諾,心中對落炎更是有一種愧疚,一份無法補償的歉意,便也親手幫落炎準備了一份禮物。這一天,她真真正正當一回落小小,當一回他落炎的女兒。

“璿,今天真冷!”小小矗立在窗前,眼角瞟過置在一旁準備給落炎的禮物,最終光禿的枝頭凋零稀疏的幾片黃葉,不由得有些感慨。

東方璿走過去從背後圈住小小,將那雙細嫩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裏輕輕摩擦著,幫她取暖。知道小小為何而感歎,看著她這不願做卻不得不去做的為難模樣,心尖就隱隱一陣疼,“放心,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有我!”東方璿在小小耳旁低低說著,想讓她安心下來。這雙素淨的手,纖塵不染的手,他怎麼舍得沾上一絲的不幹淨。他會擋在他麵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