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的將士都被東方璿一番話講愣住了,他們參軍之前,家人千叮嚀萬囑咐,要保衛國家,保衛百姓。參了軍之後,他們的信念似乎真的就變成了為獨孤曄而戰,不管事情對於錯,隻要獨孤曄認定要做的事,他們都義無反顧。將士們不約而同抬頭望向山城的位置,曾經,他們因為獨孤曄的命令,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鄉人,深陷邪民的危險之中。他們究竟是對還是錯?他們究竟是誰的兵?

執法軍紀兵也隨著思索了許久,終究是抓了朱延平執行軍法。

剛剛給兵將們送完藥的小小在遠處望著那一抹紫黑的身影拂袖進入營帳,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笑,笑得很溫柔,笑得很驕傲,笑得很燦爛。她相信,他一定會成功的。

站在小小後麵的林副將臉色也是一陣深沉,他知道他該出去幫獨孤曄說話,可是東方璿這一番話,句句在理。罷了,會忠於王爺的,不會因為東方璿的任何話兒退縮的。

第二天,奇跡般地,所有的將士都留了下來,他們一早起來操練完之後該幹嘛便幹嘛,不再急躁。

東方璿站在營帳門口望著這一幕,嘴角輕輕揚了揚,雖然沒有讓他們完全信服他,至少已經讓他們脫離了獨孤曄的陰影了,看了一會,隻見伊悠兒一身盔甲,風塵仆仆地奔騰而來。

東方璿輕輕挑眉,“整兵,集合!”

天山甬道的出口,是難得一見的平川,土壤呈紅色,從遠處看,好似天山是這一湖平川中拔地而起,又如一片聖潔出血泊,所以這片平川被譽為“天河”。

潔白的天山,紅色的天河,褐黃的盔甲,刀槍劍戟閃耀著銀光,七萬大軍立於平川之上,卻靜得可聽見塵埃隨風的聲音。

這一戰,東方璿親自領兵,依舊是一身紫黑的袍子,昂然跨坐於馬上,眸深似海,麵無表情地盯著天山甬道的出口。等待著他人生中實際上的第一戰,以少勝多的一戰,隻許勝不許敗的第一戰。

太陽已爬至高空,已是正午時分。遠遠可見天山甬道上,出現點點暗紅色,然後是成片成群的暗紅色。

東方璿鳳眸一挑,高高抬起手臂施令,頓時狼煙滾滾,戰鼓雷雷,恢宏的氣勢震得天山上雪白紛飛。

本來看到天河正在興奮的葉明諸聽到戰鼓聲,臉上的笑急劇僵化,細小的眼中藏著一抹陰狠,俯視了眼天河上的兵力,不由得得意地笑了起來,不過是負隅頑抗而已,就這麼點兵力,如何與他的十幾萬大軍對戰。

想到此,葉明諸便毫無顧忌,繼續下令行軍,想要快速取下西南郡,快速回去奪位。

東方璿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鳳眸掃過甬道出口的那片平川。待葉明諸的十幾萬大軍全都進到平川之上,忽然抬手下令停止擂鼓,令行禁止,不愧是獨孤曄一手訓練出來的。

“降者,不殺!”東方璿那薄薄的唇瓣吐出四個字,聲音鏗鏘有力,回蕩在山穀之間,一遍一遍,深深蕩入每個人的心扉,竟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哈哈哈,你又是哪號人物?不過毛頭小子一個,敢如此狂言。”葉明諸輕蔑地嘲笑著東方璿,看看對方那可憐兮兮的幾萬大軍和他身後十八萬大軍,嘴角的得意更深了。

“我隻說兩遍,可都記住了,降者,不殺!”東方璿不理會葉明諸的嘲笑,心裏壓根就不把葉明諸當回事,隻是對著他身後的十八萬大軍再次說道,“有降者,自動退到甬道之上,我軍便不殺!”

“哼,你投降我也可以不殺你,不過今日我勢必要奪下西南郡,阻擋著,殺無赦!”葉明諸揮手,頓時戰鼓響起,戰旗飄揚。天河是氣場頓時冷了幾度,兩軍氣勢對陣著,戰爭一觸即發。

葉明諸雖然自傲,但是畢竟是征戰多年的將軍,此刻自然知道對方以少敵多還敢出戰,必是有備而來,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陌生的戰場,要先摸清形勢才可。此刻,誰先出手,誰就會先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