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血腥的味道,東方璿雙眸睜得更亮,血紅在眸中滾滾翻湧著。一把翻身將小小壓在身上,嘴對著小小那滲著血水的傷口狠狠吸著,吸幹了周圍的血水還用力要吸出更多。

“啊……”小小吃痛地蹙著眉。然而那眸中更多的是無奈何難過。堅持了這麼久,最終還是讓他喝到血了,一喝了血,他身上的毒便會迅速流動,直接變成邪民。

東方璿貪婪地吸著,那小小的傷口根本不夠他吸血,張口便要咬下去,小小一腳踢向旁邊的桃花樹,樹上的雪花紛紛飄落,瞬間整個桃花林開始旋轉,那速度快得陣中的人沒辦法做其他的事情。如果非要東方璿變成邪民,那就讓兩人葬身於此吧。

“璿,你可以喝血,但是不可以咬,不然你自己知道之後會想殺了自己的!”小小摸著趴在自己身上的東方璿。虛,累,困,乏一下子全部襲來,東方璿的臉越來越模糊,眼瞼閉上,小小昏睡了過去。意識斷掉之前似乎聽到東方璿沙啞的一聲“小小”。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似乎很久很久,久到小小再醒過來竟有恍如隔世之感,身上的疲倦一俱消失,隻剩一股難以言喻的神清氣爽。

慢慢打量著屋裏的擺設,很簡單,純木搭建的房屋,每一處的榫頭接合恰到好處。屋中隻有一張桃木桌子三個椅子,一扇窗戶一張床。

床?小小望望身下,自己掙躺在床上,璿呢?

小小明眸一黯,快速爬起來往門口走去,卻隻見一襲藍衣沿著回廊欄,靠著廊柱斜坐著。見到小小出來,隻是輕輕看了她一眼,依舊不帶半點情緒。

“是你?!”小小望著眼前這張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臉,正是剛剛在雪地裏遇見的那藍衣男子,“你是毒仙?”

“是!”毒仙薄薄的,如庭中那片桃花般紅顏的唇輕輕動了動,答道。

“那你剛才為何騙我?”小小有些氣憤,口氣微微冷了冷,剛剛若是在雪地裏他便救了東方璿,東方璿也不至於會喝到她的血激發了體內的毒素。

“你沒問我。”毒仙那墨玉般的黑眸望著小小,似乎要將小小看透般,但裏麵卻還是看不出一絲的痕跡。

“我……”小小想反駁卻反駁不出來,她確實是沒問,但是她問毒仙住所,那就不擺明了她是要找他麼?那還需要她問?正常人不都明白這個道理?可偏偏他說的也確實沒錯!

“東方璿呢?”小小望了望四周,正打算往旁邊的屋子進去找人,卻聽到毒仙那冷冷淡淡的話語。

“在桃花陣中。”

“還在陣中?你為什麼不救他?”小小有些著急地望著桃花陣,這樣根本看不到東方璿在哪裏。

“他喝了你的血,已經變成邪民了,帶他出來他還得喝你的血。邪民壞了我靈山派的名聲,活不得!”毒仙雖然每句話都說得淡淡的,卻每一句話都涼入心扉,讓人不得不有種絕望的感覺。

“素聞毒仙對毒了解獨步天下,既然邪民與靈山派有關,懇請毒仙救救東方璿,小小定當感激不盡,湧泉相報!”小小真誠地朝毒仙鞠著躬,此刻她也隻能寄望毒仙能救東方璿了。

“不救!”毒仙手掌一伸,一隻彩鳥停在了毒仙的掌心,輕輕啄著毒仙那白嫩的掌心。

“七彩……”小小望著那隻鳥,有片刻的恍惚,好像她小時候養的七彩小鷹,六年前東方禍起,硝煙之中七彩不知道哪裏去了,“好漂亮的鳥兒!”小小脫口說著,嘴角微微有些揚起。

毒仙聞言,輕輕冷笑,掌心一收,那鳥兒啾的一聲,被毒仙活生生揉成了兩半,隻剩一灘血,在掌心零落。

“你!”小小緊緊皺著眉心望著毒仙,對這個毒仙她始終捉摸不透,說他殘忍,可偏偏那雙眸子卻是如此的純淨。說他是好人,行事卻如此乖張殘忍。

稍稍平複了心緒,小小從背包裏掏出小包袱遞給毒仙,“這是別人托我帶給你的,物歸原主!”將東西放到毒仙手上後轉身要走進桃花林。無論生死,她都不會拋下東方璿的。

“這是條件?”毒仙拿著包袱在掌心掂量了下,頭也不抬地問道,音量不大不小,不冷不熱。

“不,這是受人所托,我隻是終人之事而已,不拿此來交易。”小小清冷而堅定地說著。說完又繼續往桃花林裏走去。

毒仙打開包袱摸了摸裏麵的東西,嘴角輕輕揚了揚,卻不著痕跡。忽的抬首望向小小,清音如水,“那你要拿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