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家王爺才不屑於自稱戰神,是所有人心服口服自己稱謂的,誰在乎一個不痛不癢的稱謂了,戎馬一生拚死流血又有幾人能懂?”林副將被伊悠兒徹底激出了火氣,第一次說出了心裏的悲涼。古來征戰幾人能回,沒有真正見過沙場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撕殺,沒有真正體會那剛才還在談笑風生的一整個營的兄弟一眨眼間全部長眠地下的悲涼,甚至死後沒有一塊碑,沒有一個人記得他們的名字,如果當年王爺與他還是小兵的時候就戰死沙場,那今天又有多少人知道戰神獨孤曄的大名呢?稱謂這種東西是他們最嗤之以鼻的,實力才是保護他們自身的唯一渠道。
“你們戎馬一生肯定沒幾人能懂啦,誰知道你們拚死拚活效衷的是哪一國啊,或者到最後皆是為你們自己的狼子野心所作的考量呢!”伊悠兒一針見血,說話毫不委婉,是神人都會給氣出病來。
“你……”
“我們這些平名百姓根本就不管你們為誰拚命,是誰在當政,是誰做皇帝還是王上,我們隻要日子過得溫飽,沒有戰爭,沒有盜匪,有飯吃,有衣穿,小孩都能健健康康長到大,我們要的就隻是這樣。”
林副將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猛地瞪著眼順著氣,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給氣得毫無還口之力,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對,是他不和女人計較才是,可是他也不免為伊悠兒這最後一番話深深地震憾。
“都別說了,當前的事要緊,現在討論這些無濟於事。如何安置百姓指揮山城重建,才是當務之急。”小小在一棵老樹下輕柔地放下東方璿,此時的東方璿神智迷糊,卻還是可以隱約聽到外界的動靜。原本密色的臉逐漸轉紫黑,眼睛的紅血絲幾乎占滿眼白的地方。小小心裏暗暗著急,若是再找不出治好的方法,東方璿很可能自盡。傲氣如他,怎麼可能接受自己成為行屍走肉禍害他人?
“天呐天呐……那,那還有一個邪民……”離小小東方璿最近的一個青年男子見鬼一樣地爬起,拚命地往後麵退去,一語驚起千層浪,緊接著,所有人在看到東方璿那異常的臉色後皆恐慌地往後退,如臨大敵。他們被邪民肆虐了這麼多年,很清楚明白這樣的臉色已經到了什麼程度了。好不容易才用火燒死邪民,如今在他們的隊伍裏竟然還剩有一個?隻要還有一個,悲劇就不會終止。
“啊……”膽小的孩子已經抱著娘親哭嚎,有點血性的漢子紛紛從腰間掏出護身的匕首對著小小身邊的東方璿走來,在城裏邪民眾多他們沒有反抗的餘地,可這裏幸好隻有一個,合眾人之力,還是有機會成功擊殺的。
“你們要幹什麼?”伊悠兒麵對突如其來的騷亂,毫不猶豫地攔在大家的麵前擋住了去路,正色道,“大家別忘了,他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和小小姑娘的救援,我們大家很有可能活不到今天。大家不要恩將仇報啊。”
“悠兒,你說的什麼話啊,你明知道他中毒了,過不幾個時辰就和那些吃人的邪民沒什麼兩樣,現在不殺了他到時就晚了。”
“就是,悠兒,你家人都怎麼死的你難道也忘了嗎?難道你真要我們所有人也陪葬進去嗎?”
“是啊是啊,這不都無力回天了,我們也不忍心的。想當初,那些沒有痛下殺手殺掉自己親人的不也把自己給搭了進去。悠兒,對別人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對,他不死就是我們死,殺了他!”
“悠兒,你說的我們都明白,我們也很感謝這位小兄弟和小姑娘,隻是他都以命護住我們山城的百姓了,事到如今,就請他再做做好人,了結他自己換來大家的安全,別讓他之前那一番苦心白費了。”
最後出來這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看似慈祥,在人群裏有一定的威望,說的話也仿佛有些道理,可那意思是換湯不換藥,東方璿在他們眼裏不死是不行的,盡管他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可一到生死關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是自己的親人都要手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