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有這麼機會的,不過,你這話什麼意思?”東方璿有些疑惑宮傾宇這話,好似就是將小小完全交給他的意思。他宮傾宇會這麼容易就退讓嗎?
“沒什麼意思。就是不可以對不起小小。你們兄弟先好好商量對策吧。明日就和獨孤曄一起麵對麵商討一下。”宮傾宇順便恢複了往常模樣,淡若秋水。
東方璿深深看了看宮傾宇,這個男人太會隱藏了,永遠都探究不到底端,不過他也相信,宮傾宇始終是不會去傷害小小的。
日頭漸西斜,殘陽如血。東方瑾在暗宮裏繞了一圈又一圈,最終還是踏入了蘭息住的小院落。該麵對的總要麵對,錯過六年了,他不想錯過一輩子。
假山流水繞亭台,樹木蔥鬱,花草飄香。看來宮傾宇還是蠻疼蘭息的,特別為他在主院落修了這麼個小院落,這裏一反外麵的塵囂與陰冷,環境清幽,溫暖如春,非常適合養身。
一踏入小院落,東方瑾便看到坐在小涼亭中望天遐想的蘭息,緩緩走向他。如果不知道蘭息是他兒子,也許相處還能自然點,可知道了蘭息是他兒子,他竟然有點不知所措了。他現在能明白為什麼每次見麵蘭息都要整他了,他把他們母子害得那麼慘,被他們整一下又何妨。
“蘭息?”東方瑾在蘭息旁邊的石凳子上坐下來,靜靜看著蘭息,小心翼翼地叫道,他從沒有接觸過孩子,怎麼知道為人父母所需要的溝通方法,特別是突然間蹦出個這麼大的孩子,更有點不知所措,而且這個兒子貌似還特喜歡針對他。
“再看還是我比你帥!還有,請叫蘭息公子!我和你沒這麼熟。”蘭息依然望他的天空,仿似在數著天空有幾朵雲,語氣裏似乎帶點諷刺意味,又似乎隻是孩子天真的戲話。
東方瑾卻心裏一緊,若不是知道蘭息就是他兒子,他隻當是小孩子比較刁鑽孤傲罷了,可事實上,蘭息是和他拉遠距離。
“你恨你爹?”不然幹嘛說他掛了,他還好端端活著好不好,這不孝子。
“不恨!”蘭息單手支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真的?”東方瑾頓時覺得雲散天霽,雨過雲開,好似在絕望的沙漠中望見一泓清泉,黑暗中出現一道曙光。
蘭息瞟了東方瑾一眼,涼涼說道:“恨,也是一種感情,沒必要浪費。”
哐當一聲,東方瑾似乎聽到自己的心破碎掉的聲音。連一點感情都不給他?也太絕情了吧。
“所以在你心裏,你爹是已經掛掉的?”東方瑾吱唔了半天,始終找不到和蘭息正常溝通的辦法,隻好再次在心裏歎息,“你是一早就知道我是你爹,所以才故意針對我,整我的,對不對?”
思索了半天,東方瑾決定還是攤開講吧。幾個回合下來,他不得不承認蘭息真的很聰明,太過了聰明了,聰明到不像一個五歲的孩子。既然他的思想夠成熟了,那就聽一聽他在心裏怎麼想的。也許是飄泊太久了,也許太過寂寞了,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也許了,總之他現在對於有妻子兒子,不排斥,甚至很向往。無雙為他犧牲了如此之多,這種女人哪裏找?娶妻求淑女,為什麼他以前沒看到她的好?不,他看到了,隻是心裏不願去承認,因為他逼著心裏惦記著另一個女人,於是,肆無忌憚地傷害她。
抬頭望天的蘭息瞬時看向東方瑾,臉色變得更加冷漠,隻是語氣還是那樣的疏離,懶散,仿佛世上什麼事情都不能真正激怒於他,“你是不是我爹呢我娘說了算!你夠不夠格當我爹呢我說了算!八字都沒半撇呢。”蘭息知道東方瑾是知道一切了也明說他的態度,邊說邊鄙視了他師傅一下,就知道他師傅靠不住啊,啥話都跟這人說,虧他還已經編好理由說他爹是怎麼怎麼慘死的,他們娘倆是怎麼怎麼相依為命的,這下好了,他和娘是站到一條戰線去了,可這師傅就是專門過來放他們後腳筋的。
說不定師傅還在為那比試輸的事變著法兒整他呢。蘭息不免小小懷疑他師傅宮傾宇的度量,不就是一盤青椒炒肉嘛,做得比他難吃就去加深功力爭取贏過他嘛,竟然背後扯他後腿,真沒見過這麼小氣的師傅。
東方瑾驀然一愣,竟然接不上蘭息這話。以前他一直太自負,太過自以為是。以為曾經屬於自己的人就永遠都該是自己的,隻要自己願意。卻不曾想原來除了自己願意去補償,還需要他人願意被你去補償。東方瑾心裏竟然急了,自己沒有付出反而傷害了無雙,害她差點一屍兩命,從他在東宮宣布第一百零八房小妾姬無雙暴斃身亡起她就已經不是他的什麼了。現在還有什麼理由無恥地要無雙重新屬於他,讓他負責呢?更別說他這個當爹的根本從頭到尾就不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有他這樣的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