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一聲,所有人麵麵相覷,大眼瞪著小眼,最終還是低下頭龜縮原地。不難想象,是誰惹王上這麼生氣,這六年來,隻有一次比一次更壯觀,誰讓他們的王上喜歡上的是亡國的皇後呢!當時王上力排眾議,甚至斬殺了好幾個大臣,用強硬的手段堅決立了蘇縵兒為後,可是萬千寵愛給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卻每每讓王上憤怒到禦書房砸東西。
禦書房內的朵朵上邪,單手緊緊捏著花瓶,蹲坐在地上,背倚著金光燦爛的龍椅,瞪著無神的眼睛看著地麵,發呆!任誰也想象不出一代梟雄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令朵朵上邪感到最可笑的是,他的傷心,他的痛苦,不是來自蘇縵兒不願懷上他一直期待的子嗣,而是她不惜以命來阻止懷上龍裔!靈雲草,長時間配帶身上不僅絕孕,甚至嚴重危害身體,減短壽命。為了恨他,甚至不惜生命,這六年,甚至這二十幾年,他在她心中,從來都不存在。她可以選擇任何一種方式恨他,處心積慮想殺他都可以,為什麼偏得要走最傻的一條路。她難道不知道他是將她捧在手心裏疼嗎?還是她覺得虐待自己會讓他更痛苦?她還真是抓住了他的弱點了。
朵朵上邪手一用力,花瓶咋然粉碎,掌心被花瓶的碎片紮得血肉模糊,血,成股地洶湧而出,可朵朵上邪似乎感覺不到痛,就這麼無力地坐在地上,雙眼閉著,臉色緊繃。側臉的線條剛硬銳利,看著那麼冰冷,卻又那麼無奈。
“父王,兒臣有關於東方瑾東方璿的消息稟告!”正當朵朵上邪煩到心底發痛之際,朵朵陌的聲音在禦書房外響起。
朵朵上邪猛地睜開眼,闃黑的瞳眸恢複到了往日的冷靜,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褶皺和髒汙,臉色如霜端坐在禦案桌後的鎏金龍椅上。一切正常得恍若剛剛摔碎滿屋子瓷器的人,不是他,不曾發生過。隻是那依然在淌著血的右手悄然放在桌下……
朵朵陌望著滿地狼藉,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除了蘇縵兒那女人,沒有人能讓他父王能發這麼發的脾氣。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麼好,竟然能媚惑父王至此。
“抓到東方瑾東方璿了?”朵朵上邪冷眼掃過朵朵陌,聲音竟微微有些沙啞。
“兒臣該死,兒臣已經命人在各個城門設下哨卡,挨家挨戶搜了個遍,卻始終查不到他們的下落,恍若……恍若人間蒸發了般!”朵朵陌講到最後有些心虛了,人怎麼會就此不見,那隻能說他辦事不力。
“人間蒸發了?”朵朵上邪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異於尋常的冷然,這是憤怒到極致的現象,“今晚這計劃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不是說定叫東方瑾東方璿沒有活路嗎?最後死的隻有你親弟弟。”
“兒臣該死!”朵朵陌連忙跪下,心裏也是一股的不爽,這計謀本身就是他父王出的,他隻不過是順勢獻上擺陣的計策而已,現在出了事,卻把責任推到他身上。但是不爽歸不爽,在朵朵上邪麵前,他隻能示弱,“兒臣隻是識得一能人能擺陣惑敵,本來一切也都是順利的,要不是那個小子,東方瑾東方璿早就伏誅了。”
那小子?朵朵上邪眸色驀地一緊,想起了那瘦弱的米白色的身影,還有他背上那朵鮮豔的血芙蓉。他究竟是誰?
“父王,此人既然是來救東方瑾他們的,而且東方璿似乎很在乎他,何不以此人為餌,引誘他們出來?”朵朵陌眼底精光一閃。那個小子比東方瑾東方璿更讓他有危機感。隻要為餌,他自然有辦法讓他沒有生路。誰都不能阻攔在他的大業麵前,那個小子對他是個威脅。
朵朵上邪濃眉緊鎖著,沉思了半晌緩緩開口,“帶那人來見我。”
“是!”
朵朵陌正欲退出去,忽的朵朵上邪又喊住了他,“你所謂的能人,也一並帶來!”
“啟稟父王,那能人,隻是將那陣法的圖紙給了兒臣,兒臣也並不曾見過他,皆隻是書信聯係!兒臣已經給他發了好多封信,他都不曾回複!”朵朵陌如實稟告著。
“混賬,竟然這麼草率!”朵朵上邪怒火又起,然隻是怒斥了一聲便揮手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