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望著哥哥離去的身影,莫名地感覺那背影有些落寞!最近哥哥好像有好多好多心事,對她也總是欲言又止。

宮傾宇走到門外,望著繁星點點的浩渺夜空,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拳頭緊握著,依稀可見那泛白的指關節。薄薄的涼意行遍周身,猛地睜開那燦如星辰的眸子,起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宮傾宇換了一身銀白袞邊長袍,手裏握著兩個白色小瓷瓶。敲響了小小的房門。都許久了,小小還沒一點消息?

“小小,小小?”宮傾宇敲著門,探詢著!

沒人應答!

“小小?回答哥哥!”這次宮傾宇加重了語調,眸中一抹暗色閃過。今晚那種失去的恐慌還沒完全褪下。宮傾宇猛地推開小小的房門,“小小!小……”另一字還沒出口,宮傾宇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隻見小小那小小的身軀隱沒在水中,隻剩脖子與臉龐露在外頭。雙目緊閉,呼吸均勻。這丫頭竟然泡澡泡到睡著了,水溫都涼了,對身體不好。

宮傾宇拿過一旁的毛巾,一把撈起小小的身軀,將大毛巾覆上,快速為她吸幹身上的水珠。凝脂般光滑細嫩的後背上,一朵豔紅色的血芙蓉孤傲盛開著,層次第開的花瓣,一層層閃耀著,恍若臨風而展的芙蓉,美得攝人心魄。而那血色,卻有著一絲絲的詭異。

宮傾宇飽滿的指肚在那血芙蓉印記上來回摩挲了兩下。打開那玉瓷瓶子,倒出裏麵的藥沾在指尖上,在小小背部那朵血芙蓉上來回抹著。

“哥哥?”小小睜開迷蒙的睡眼。實在是困得不行,平日裏沒這麼嗜睡,今天的眼皮總是很沉重。

“繼續睡吧!”宮傾宇另一隻手輕輕揉了揉小小的發頂,淺淺展唇。

小小在宮傾宇懷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入夢鄉。

宮傾宇倒出另一個瓷瓶中的藥,繼續塗抹在那多血芙蓉上,頓時那豔紅的血色隨著指尖的下滑,一點一點消逝,隻剩下雪白滑嫩的肌膚。

“去得掉這個印記,卻去不掉種下的命運。小小,哥哥隻願你什麼都不知道,開開心心過著幸福的日子。所有的一切,哥哥來背!”宮傾宇輕輕歎著,深眉淡掃,冠玉臉龐倒映著燭火的側影,漸為深邃。

起身將小小放在了床上,輕披上蠶絲薄被。反身走至桌旁,褪去銀白外衫,裏衣,露出那光滑白皙卻結實的後背,扭頭複雜地看著右肩背上的那朵絢麗的血芙蓉,一如小小背部的那朵,開得嬌豔。

他能用藥物暫時隱藏這朵血芙蓉,卻抹殺不了事實,抹殺不了他和小小的身份。這血芙蓉標誌,多諷刺的印記。

指尖沾藥,撚起,探到身後艱難地塗抹著,他討厭這朵血芙蓉,他討厭一切的芙蓉,讓他無時不刻不惦記著當初那一幕。

“我來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宮千行站在門口憐惜地看著宮傾宇那模樣,那倔強裏帶著受傷的神情,那淡漠中藏著恨意的深眸。

“爹!”宮傾宇收起了脫韁的情緒,恢複到了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模樣。坐在椅子上,任憑宮千行為他塗藥,去掉那礙眼的血色芙蓉。

“小小睡著了?”宮千行望了望床上睡得正酣的小小,找話打破了沉寂。

“恩,想必是被下了間歇性迷/藥,現在藥性又起了,睡飽了就沒事了!”宮傾宇深深凝視著小小純真的睡顏,唇邊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笑靨如初綻在午夜的曇花。

“傾宇啊,這小小今日能入禁宮而全身而退,想必不日便可傳開,那小小今後豈不是很危險?”自從小小和宮傾宇退下後,宮千行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江湖朝廷甚至是西番南蠻,多少人覬覦著禁宮。至今為止,進去的隻有小小和朵朵愛活著出來!

“爹考慮得是,小小這次恐怕要引起軒然大波了。不過,我不會讓她出事的,絕不會!”宮傾宇堅定地說著,眸中有著別於清潤臉龐的深沉。

“好了!”宮千行收起小瓷瓶,望了眼宮傾宇光滑的背部,已經將那血芙蓉隱去了。隻可惜,這藥水也隻能維持半年。

“爹也不必太過擔心,早些休息,一切有孩兒在!”宮傾宇知道宮千行太過擔憂。他的一生就賠在了他和小小的身上了。對於這個慈父,宮傾宇是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