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爺,有何問題?”太傅見到東方睿這模樣,微愣了一下,便也瞧了瞧那羽箭末端的名號,“愛?”

太傅抬頭詫異地看了看朵朵愛,再瞄了眼小小,最後視線落在箭靶前方七八步距離處,橫七豎八躺著五根小羽箭。撿起那零落的五根羽箭,仔仔細細辨認了清楚,每一根的末端都刻著赫然的“小”字。也就是說,宮小小箭靶上全中中心的羽箭是朵朵愛的,而宮小小的羽箭都隻射到一半的路程,夭折在路上!剛剛大家的視線都定在了箭靶上,倒忽略了會半路丟箭的情況。隻是,這丁點距離,她都可以隻射一半的路程?

“什麼?!”剛剛恭維東方璿的眾學子驀然住口,映著落日餘暉,臉龐一陣微粉,不知道是殘霞映麵,還是羞赧所致。

“今日小王妃和朵朵愛公主箭術考核,零分!”太傅無奈地再次看了眼小小和朵朵愛。這朵朵愛公主倒是有實力,隻是,怎會全部射到別人箭靶上,還全是正中心!

“喂,朵朵愛,你討厭,幹嘛全射到我箭靶上,那我射哪裏啊!”小小剛剛還得意來著,這會被眾人這般取笑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那種感覺就是從天上直摔到底下,摔得好痛哦。

朵朵愛白了小小一眼,撇撇唇,手拽著她的瑪瑙流蘇,委屈又無奈地說道:“你箭都掉落在半路了還能射哪裏?我也不想這樣的說,我的箭術在西番可是赫赫有名的,誰不知我朵朵愛公主箭不虛發,百發百中的。隻是,中的都是別人的箭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瞄準的是自己的箭靶啊,怎麼會跑到別人那去呢!不懂!”

聽到這話的眾人,不由得抽著嘴角,這樣也行?不過能百發百中到別人的箭靶,那也是需要水平的。

東方睿是笑得肚子痛腰直不起來,這種烏龍都可以,真有意思。

東方璿則是一臉的鐵青,真是有夠丟人的,連帶著他都很丟人,竟然隻射了一半的距離,箭還掉落半路,至今見過最差的也比她好千百倍。

突然,朵朵愛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頭疑惑地看著小小,問道,“小小,你的箭呢?”

又來了,小小不滿地嘟嘟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朵朵愛長頭不長腦,長腦不長記性,每次剛剛討論過什麼事情,說過什麼話,她能一轉身給忘掉,然後再很天真無辜地重複問某件事!

“走啦!”小小扔下那小弓箭,拉過朵朵愛往練功場外走去。看到那些人嘲笑的眼神就不爽,哼,總有一天她會變得很厲害厲害,換她笑話他們!

“去哪裏啊,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箭射到哪裏去了呢!喂,小小,宮小小……”朵朵愛一邊跟上小小的腳步在皇宮中穿梭著,一邊繼續聒噪地問著。她的箭射到她箭靶上了,那她的箭呢?

“去找母後!”恩,去找母後安慰一下受傷的幼小心靈,小小這次目的很堅定,“我才不要回去和東方璿一起吃飯,那個小氣鬼絕對會笑話我,趁機數落我!”在人麵前裝著很正經,私底下卻那麼壞,表裏不一,人麵獸心!小小心裏想什麼罵什麼,總要發泄一下今天鬱悶的情緒。

朵朵愛不再言語,小小此刻火氣這麼大,她才不要當炮灰。眼神四處溜轉著,直直盯著一頂往鳳儀宮的軟轎消失在視線之中。

往鳳儀宮的軟轎?朵朵愛皺皺眉,怎麼有點不大對勁呢?

“小小,鳳儀宮是在那個方向,你這是要往哪走?”朵朵愛終於想起來了,他們這是在往和鳳儀宮相反的方向走。

“額,是嗎?”小小也停下了腳步,她剛剛在憤怒,哪有認路。那這是在哪裏?

小小和朵朵愛打量著眼前,隻見大樹高聳,直衝雲霄,鬱鬱蔥蔥。樹底下是長長的青石板,寸草不生,隻有幾許青苔。青石板盡頭,一扇斑駁的木門虛掩著。透過那頹垣碎瓦,枯枝橫生。在如血殘陽的渲染下,紅得詭異。

春末夏初,透徹一股透心的寒意。

陰森!

抬首,凝眸,隻見那灰塵蔓延的匾額上,是淡淡的“明宮”兩字,朱漆早已剝落,隻剩暗淡無力的兩字,透著一股蒼白的強勁。

風起,掃過樹葉颯颯作響,塵沙漫起,蕭索戚焉。

牆頭枯枝殘敗,而透過門縫,裏麵卻是桃花瀲灩,杏樹爭妍,蜂蝶翩飛戲於花叢之間,儼然一副春意盎然的圖畫,別有一番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