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會,東方璿便打起嗬欠來,當下什麼也不想鬧了,試著退一步,“這夜裏還有點涼,我不忍心看你睡地板,你也不會忍心看我睡地板,對吧?這樣,我們兩人都睡床上,你一邊,我一邊,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一夜相安無事睡到天亮,明天回府就不用受這種折磨了。怎樣?”

小小轉頭看了看那硬硬的地板,小嘴嘟著。春寒料峭,夜裏是滿涼的,地板又那麼硬,給自己也不睡。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是好人的,那就將就一晚吧,“好吧!”

困意猛烈來襲,小小卷過整張被子往最邊邊上滾去,睡得香酣。而身上空無一物的東方璿抽著嘴角看著那被子。不是說一人一半的嗎?這野丫頭果真信不得!夜裏涼,頂多就不脫外衣睡吧,沒力氣鬧了。想著東方璿也翻身睡去了。

“哥哥,背癢!”一聲咕噥聲模糊地傳了過來,卻還是驚醒一向淺眠的東方璿。

哥哥哥哥,就隻知道你的哥哥。哼。那長得跟白蘿卜似的,又深不見底的男人有什麼好的。又假又做作!哼!

念叨著念叨著,東方璿指尖輕觸上那柔軟的背部。那種感覺很自然,連他都有些訝異。

“啊,東方璿你這個小氣鬼,讓馬蜂蟄死你。”

東方璿的手停在小小的後背處,濃眉擰起,咬牙切齒。做夢都都夢到跟他作對。怎麼就和宮傾宇兩種待遇啊。

當下生氣地不想幫她抓背了,但看她那肥肥的小手背過來抓抓後背卻抓不到,嘟著小嘴的不滿模樣,就覺得好笑。當下拂開她的小手,繼續幫她抓著。

就這樣,慢慢地抓著抓著,東方璿也沉沉睡去。

三更,殿外的一隊太監剛報過更數,守宮侍衛換班之際,一陣風快速掠過窗戶,帶著涼涼的氣息。房裏桌上的燭火劇烈搖曳了兩下,又滋滋燃燒得歡暢,隻是桌子旁,多了兩道身影。白衣勝雪,在暗夜中尤為突顯。寬大的水袖垂下,與裙裾皺褶重疊,層次第開,水袖下的手緊緊握著佩劍。腰間緊束,輕紗遮麵,素色緞帶在頭上打出兩個蝴蝶結,風揚起,躍躍欲飛。

是兩個白衣裙裝的蒙麵曼妙女子,其中一人以掌按住胸前,微微蹙起籠煙眉,清冷眸光之中浮現一絲的痛楚。

東方璿驀地睜開了鳳眼警惕地坐了起來,雙手握拳,將還在沉睡的小小護在身後,眸光淩厲掃向兩個不速之客,“來人,有刺客!”

兩個白衣女子顯然是沒料到屋子的人還有人醒著,皆愣了一下。沒受傷的白衣女子一抹狠戾閃過冰冷的眸子,驀地舉劍向東方璿發動進攻,劍花如雪揚開,幻化成千萬道劍影直直甩向東方璿。那受傷的白衣女子見狀翠眉凝起,想阻止,然,已來不及!

東方璿看到那劍影千萬重,如排山倒海直直向他襲來,手中卻沒有兵器可擋,隻好抱著小小從床上避過劍鋒,雙雙滾落床下。

小小被東方璿完全護在懷裏,倒也沒磕碰到哪,但是經過這麼激烈的動作,睡意也去了一半。睜著惺忪的睡眼,唇兒高高撅起,頗為不爽美夢中途被毀。

“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何潛入宮中?”東方璿眸光四轉,留心著可拿來當武器的物什,否則這麼下去,太被動!他根本還沒學武功傍身,隻會些拳腳功夫。

那白衣女子不言語,也不給東方璿喘口的機會,第二撥的淩厲攻擊便瞬息而來,劍影閃爍,劍氣翻飛!若單單東方璿一人要避開這攻擊易如反掌,可如今他懷中還有剛睡醒懵懂不知的小小,隻能生澀地避過要害處。

雪白的劍花瞬間染上一片猩紅,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到小小臉上,小小抬起那被東方璿努力壓在懷裏的頭顱抬起,隻見那閃著燭火的冰冷劍身劃過東方璿的左手臂,鮮血汩汩而流。

“東方璿,你怎樣了?”小小擔心地問著,杏眸閃過一絲的恐懼,雙手緊緊抓著東方璿的腰。那鮮紅染紅了那清潤的瞳眸。

門外的侍衛終於發現了裏麵的不對勁,急急衝了進來,陣仗還沒擺開,隻見小王爺緊緊抱著小王妃,手臂鮮血直流,染紅一地。而那白衣女子劍身翻轉,直直刺向那已無退路可去的小王爺和小王妃。

“小王爺小心!”

“東方璿!”

那些個侍衛和小小隻能緊張地大喊。

那銀劍凝著寒氣,如一支冰柱刺向東方璿和小小,疾如迅風。小小清潤的杏眸之中倒映著一簇寒影,心頭泛起一股驚恐。東方璿看到她那害怕的模樣,反射性地緊緊抱著她,身子一轉,讓自己的後背頂住劍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