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為聽眾的南情,卻是坐在自己的太妃椅上沒有再接話,她精致到無人可比的小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凝重,就連剛開始做有禮貌的淺笑,也開始像方豔虹臉上的笑一樣,一刹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淡綠色的眸子中充滿了讓人捉摸不透的複雜情緒,紅唇微微張開,似乎是想要吸收更多的空氣。
而她的小手此時正被她緊緊的攥緊,原本隱藏在心裏已久的傷口,因為方豔虹說的話,仿佛被人給挖了出來,那結痂的傷口看起來有些猙獰,但卻被人毫不留情的全部撕扯開。
那種痛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讓她好看的鳳眼裏迅速的聚集滿了閃閃發光的淚水,可是她卻怎麼也不想讓那一觸即發的淚水從自己的眼眶裏掉下來。
“原來,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比自己還要悲慘的人,而那個人卻是總愛和自己鬥嘴的男人。”
南情的心裏一直都在默念著這句話,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本就是一個不愛管閑事的人,就算一個人活生生的被打死在地上,她也不會去看一眼,可是現在卻為了一個男人的身世,而弄得自己都開始悲傷。
有可能是黎槿陌的身世比她還要悲慘,所以她內心深處的同情才會開始泛濫,也或許是作為一個同樣失去母親的人,自身所迸發出的感受。
但是南情她現在知道的是,自己想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控製情緒,好好的將那被人毫不留情撕扯開的傷口中所流出來的鮮血,慢慢的擦拭幹淨。
再慢慢的等待它從新結痂,然後再小心翼翼的找個更加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不會再讓人找到,也不會再讓人毫不留情的撕開。
她咬了咬潔白的貝齒,仰了仰腦袋,想要將那個一觸即發的淚水給逼回去,可是那淚水就像一頭瘋了的猛獸,怎麼控製也控製不住,像是被人打了興奮劑一樣,控製不住理智一個勁的往外衝,怎麼攔都攔不住。
南情眼看自己的淚水就要一觸即發的留下來了,然而自己卻不想在別人麵前表示出自己的懦弱的樣子,所以隻好快速的站起身,拚命的控製住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讓人聽起來跟一個沒事人一樣後,才肯張開自己顫抖的紅唇,語速飛快的說道:“奶奶,我先去一下洗手間,馬上回來。”
語畢,她迅速轉身,一點也沒有再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方豔虹一點緩衝時間的情況下,便轉過了身體,邁開自己修長的雙腿,絲毫都不猶豫的就想要向外麵疾步走去。
方豔虹看著那個忽然急急忙忙走出去的身影,不解的皺了皺好看的眉目,可是她並沒有多想,便再一次的沉浸在了自己的痛苦的回憶中。
…………
而原本慌慌忙忙出去,想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填補傷口的南情,正雙腳邁出船艙的門口,就一不小心的撞到了一堵結實的‘肉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