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些!”殷震廷喝令道。
那宮女當即被嚇得哽咽了起來,
“回……回王上,是王後娘娘在訓誡呢罪妃。”別一名宮女還自膽大,回了他的話道。
“為了何事?”殷震廷問道。
“奴婢們不知。”二名宮女搖了搖頭。
殷震廷揮開了兩人,掀起帳簾走了進去。
莫嚴君跟在他身後,跟著進了中宮的後帳。
抬眼一看,帳中央的位置樹立著一根手臂粗細,一人多高的木柱,木頭有些腐爛。木上綁著一名女子,披頭散發,滿臉血汙。身上更是衣裳破碎,渾身傷痕累累。
聽到有人進來,她抬起了頭,透過了披散的頭發看清了走在前麵的殷震廷,像是遇到了救星,哭喊道:“王上,求你殺了臣妾吧,求求你了。”
接著,她又發出淒厲的慘叫。
殷震廷被她刺耳的尖叫聲,弄的眉頭頻頻皺起。終於忍無可忍的,低喝一聲:“不過是幾道鞭傷,至於你這般的叫嚷,弄得人盡皆知嗎?”
莫嚴君也覺得她有些太過嬌氣,既便是身上有鞭傷,呻吟幾聲也是無可非議之事,倒也不用叫得這麼大聲。
女子一聽這話,揚麵狂笑不止,直到眼淚橫飛,方才止住,狠狠的說道:“莫說是幾道鞭傷,便是刺上幾刀,我玉白伶也不會皺一皺眉頭。王上,你走到近前,再看一看。”
玉白伶?是她!莫嚴君心中暗自驚訝道。
莫怪她感到驚訝,眼前的玉白伶,淒厲如鬼,又哪裏尋得出一丁點兒曾經的花容月貌。
殷震廷聽從她的話,向前又走近了幾步,湊近她的身上看去。
這一細看不要緊,驚得他‘啊’的一聲,倒退了一步。
連他都會感到吃驚,那會是什麼?莫嚴君好奇的跟著看了過去。
玉白伶身上的鞭痕並不算深,在第一道痕溝裏,都貼滿著一層個頭極小的蠍子。而每一隻蠍子都用頭角前的那對蠍鉗,努力的夾食著血肉。
因為這些小蠍子身上被染得通紅,又貼在身上一動不動,從遠處乍一看去,並不容易發現它們的存在。
正是因為它們狠命的進攻,玉白伶才會發出一聲聲的慘叫。
如此殘忍的手段,用在一名女子身上,當真是毒辣無比。
莫嚴君跟著倒吸了一口冷氣,抬起頭來。
玉白伶跟著發現了她的存在,望將過來。在看清她的相貌之後,先是一臉驚駭,跟著再次揚頭,發出一陣淒厲的慘笑。
突然,笑聲嘎然而止。
緊接著,她的嘴裏不斷湧出鮮血。她全然不顧的,望著莫嚴君,笑聲又起。
隻是幾聲過後,便已經沒了聲息,一顆腦袋也垂了下去。
殷震廷上前,探了探,已然沒了鼻息。
玉白伶原本抱有一線希望,在見到莫嚴君之後,也徹底熄滅了。不願再受這樣的折磨,幹脆的自我了斷。
莫嚴君很清楚這一點。
殷震廷看著她漠然的表情,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恨她,所以並不打算要救她。”
莫嚴君難掩驚訝的看向他。
“你恨的人,就是我的敵人。”殷震廷望著玉白伶淒慘的死狀,一臉的冷漠。”
我恨之人若是你呢?莫嚴君並沒有將這話問出口,隻是放柔了臉上的線條,溫柔淡笑的望了過去。
“聲音怎麼停了?”帳外傳來一聲帶著三分威嚴的嬌喝。不待有人過去解釋,聲音的主人已經掀開帳簾。
“王上,我說是誰有這個膽子呢!”挾著一股冷風,何楚湘走了進來。
將手中的馬鞭和披風交於隨後跟進來的兩名婢女,何楚湘一臉笑容的走到殷震廷身前。
“這不是北院大王嗎,真是好久不見了,一切可都安好?”看向一旁的莫嚴君,說道。
她並沒有因為莫嚴君的出現而感到絲毫的驚訝,甚至於連假裝一下都沒有。
顯然,她這是在向她表示,她早已經知曉她已經回來。莫嚴君溫笑的回禮客套道:“多謝王後記掛,一切安好。倒是王後,一如昨日容顏後儀不減。”
饒是何楚湘對莫嚴君不滿,聽到這句讚美,也頗覺受用。溫和的顏色,對她說道:“王上和北院大王怎麼想著要來我這後帳裏了,可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嗎?”
她的話意,顯然是沒將處置玉白伶的事情,太當一回事。
殷震廷一指玉白伶綁在木柱上的屍體,低沉的問道:“她是怎麼一回事?”
何楚湘掃了一眼,道:“她嗎,不過一個罪妃,如何處置她,隻是一件小事,我想著,就不用向王上稟明了。怎麼,王上見她這副模樣,心生憐惜了不成?王上可別忘了,當初將她治罪的,可是您的意思。我隻不過替王上代勞了,略微的訓誡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