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裏早朝上得晚些,此際已快近午了,按理說,既便是有事,也要等得用罷了午膳之後再行。
此刻,他卻是兩樣都不打算做,急急的拉著她去禦書房,倒真是讓她有些疑惑不解了。
龍天風頭也不回的說道:“是,早些批過了折子,也好早些空閑下來。”
原來是這樣啊,莫嚴君恍然大悟。
他還真是著急,連朝服都不換,午膳都不用,便急著開工。
她還真是得不了空閑,回來的第一日上朝,便開始輔政了。
子毅啊,你也真是不打算放過我啊!唉!
因著龍天風惦記著出遊的事,兩日來,全付心思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處理朝政上麵去了。連帶拉著莫嚴君一齊,關在禦書裏,馬不停蹄的一番急趕。
還別說,功效真是過於顯著。多日積壓的奏折和一直未處理的政務,就被拚命三郎似的兩人,一並在這兩日內解決了。
將手中最後一本折子批閱完畢,遞給龍天風覽閱之後,長長的鬆了口氣,說道:“子毅,往後若是都似這兩日一般,打死我也不做這丞相了,當真是累死人了!”
龍天風合起閱後奏折,舉起雙臂懶懶的伸了個腰,這才說道:“嚴君辛苦,辛苦!想要朕如何獎賞於你?”
“獎賞呢,我看就不必了,若是能放我兩天假回去休息,那就感激不盡了。”別人是大肆慶賀,她可倒好,沒日沒夜的做苦工。舉國大賀,對她來說,這道旨意全然沒用。
“愛卿累苦功高,朕親眼所見。朕一向是個獎罰有度,英明神武的好皇帝,哪裏能白白讓臣子受累呢。不如這樣,朕就賞臉陪著愛卿出宮遊玩一日,如何?”龍天風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說道。
莫嚴君苦笑不得的回望了他記,無可奈何的翻了記白眼兒,扭過頭望向別處。
“怎麼樣,嚴君,夠給你麵子的了吧?”
莫嚴君頭也沒回的嘟囊了一句。
“什麼?”龍天風側著耳朵探起身,向她身前湊了湊。
莫嚴君推開快要抵到她額頭的腦袋,微大了聲音,說道:“我說,子毅,你何時變得這般皮厚?”
“好啊,竟敢辱罵當今聖上,好大的膽子。來人,把她拖出去重大三十大板。”龍天風站直了身形,繞著她轉了兩圈,有意誇張著表情說道。
莫嚴君瞪了他一記,正想出言相譏,門外傳來侍衛的不太確定的低詢:“皇上,可是有事召喚?”
兩人相視一陣錯愕,稍微的愣了下,隨即想到,可能是剛才龍天風的那句‘來人’聲音稍大,隱隱隱約約的傳了出去,被守在外麵的近衛聽到,這才有此一問。
莫嚴君忍不住笑意,輕笑出聲道:“子毅,莫要胡亂說話,你可是金口玉牙的皇上,什麼話出自你口,都成了金科玉律了,你還真要當心哦。”
“是,是,是,我的丞相大人,多謝你提醒,朕知道了。”龍天風不無怨氣的說道。本是要說幾句玩笑話逗她一逗,未及細想被外人聽見會是如何反應。
他於莫嚴君之間,相處的模式向來便是朋友的身份大過君臣,幾句玩笑話兩人誰也不會去當真。
但是旁人卻並不知道他的意圖心思,隻懷著萬般敬畏的念頭,對著他說出的每一句話。
正所謂,皇帝是金口玉牙,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可能要了一個人的腦袋不是?
莫嚴君望過去,嘿嘿一笑,輕鬆的回道:“這是臣下應該做的,皇上莫要客氣。”
口舌交鋒,第一回合,莫嚴君小勝!
所有的政務處置完畢,兩人步出禦書房,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莫嚴君向龍天風告退,龍天風以吃過晚膳之後再行出宮之名,理所當然的將之留了下來。
禦膳房一接到備膳的消息,立即開始行動。
個把時辰之後,滿滿騰騰的一桌豐盛的膳食便已經備妥。
一番吃食過後,龍天風開始拾起酒杯,啜飲鹿頭酒。又命人將早已準備好的蘇合香酒呈了上來,遞到莫嚴君麵前。
“子毅,這是為何?”明知道她不擅飲酒還要將酒端來,究竟是何用意?
龍天風使了個眼色,一旁侍候著的宮女連忙將酒斟滿。
“這是蘇合香藥酒,能調五髒,祛腹中諸病。對你的身體有益。”龍天風手執酒杯說道。
莫嚴君並沒有錯過他眼中微閃而過的光芒,裏麵分明藏著算計的技倆。也不說破,推辭道:“子毅,你是知道我最不擅飲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