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震霆聞言一怔,隨即笑意又起,手上特意的加了力道,正捏在莫嚴君的傷處。眼光裏,滿是戲謔。
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傷口處傳來,莫嚴君緊皺了下眉頭。不願遂他心意,隱忍著未吭聲。良久,手上的力道漸鬆,殷震霆終於放開她的手。她慢慢的收回手掌,暗自舒了一口氣。
“不疼就好,不然我可過意不去。”殷震霆似已然覺得累了,收回視線,閉起了眼,也遮去其中紛亂繁雜的思緒。
而他心底裏,卻遠不像外表顯現的這般平靜。一邊是對莫嚴君喜愛之情,另一邊卻不願見到他冷然淡漠的表情,有一股強烈要將它撕毀的欲望。兩種孑然不同的心情,讓他矛盾萬分。
莫嚴君自然不知道他的思緒飛轉,隻是對他的喜怒無常,倍感驚異和無奈。何謂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她深有體會。
“國君好生歇息,君某先行告退了。”莫嚴君望著殷震霆平靜的麵孔,出聲道。既然人已經醒轉,她也就無需再留下來了。坐了一夜,她也有些累了。
殷震霆好似並未聽見她的話,仍舊緊閉著雙眼,不動聲色。可就在莫嚴君站起轉身的那一刻,睜開眼,開口道:“不許走。”
莫嚴君回過頭,目光正好和他投過來的視線相遇,“國君還有何事?”
“我說過,要叫我震霆!”殷震霆低沉的聲音裏盡是強勢。
“那麼好,震……震霆,還有何事?”莫嚴君放棄無謂的爭辨,依照他的心意開口喚道。她自認為,兩人還沒有親切到可以互喚姓名的地步,卻不願再與他發生爭執。按照他的霸道的個性,強行違逆,隻會事得其反。倒不如索性順了他的心意。想想,就如他所說,不過就是一個稱謂而已,她又何必計較太多?
殷震霆聽到莫嚴君對他親切的稱呼,雖然她叫得還不太順口,卻已經另他心喜不已了。“沒有別的事,君你就不能坐下來同我聊聊天嗎?”
“依國君現在身體的狀況,不易太過勞累,應多做歇養才是啊!”坐坐?她都坐了一夜了,還嫌不夠啊?要不是怕掙紮會牽動他的傷口,她恐拍早已經離開這裏了。
“你不在這裏,我怎麼歇養啊?”殷震霆緊盯著莫嚴君,似真似假的說道。
“原來君某的地位如此之重,怎麼連我自已都不知道啊?”莫嚴君回以一記淺笑。
“是啊,我也是才發現。”殷震霆神情複雜的看著她,意有所指道:“所幸這個發現來得並不遲!”當他明白了自已真實心意後,對莫嚴君是勢在必得。
“能得到國君如此高的評價,君某實感榮興!”
殷震霆眼中流露出的太多的情緒,讓莫嚴君心中一驚。
“私下裏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殷震霆再次糾正道。隻是這一次,有所不同,語氣裏滿是真誠。
“那我可就攢越了!”莫嚴君一臉笑意,欣然回應。與殷震霆的關係融洽,對她倒是有利而無害。既然是對方授意,她又何樂而不為?
就在兩人相視而笑之際,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有人推門而入。
“二哥,你總算醒了!”殷震海在見到兄長的笑容時,滿臉喜悅。他接到莫嚴君派人捎去的口信後,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來到帳外,心急的他,不等侍衛進行通傳,就直接闖了進來。
“傷口好些了嗎?”
“已無大礙了!”殷震霆見到他關切的模樣,心中一熱,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殷震海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二哥,你這次可真是嚇到我了。”一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就心跳加速。多年的沙場拚殺,他早已經練就一身處事不驚的本領。可是在至親生命受到威脅的那一刻,仍然免不了心驚膽寒。要是多幾次這樣的驚嚇,恐怕他的壽命都要減半了。
“沒事的,那區區一支箭還要不了我的命!”
“二哥你是沒事了,可它險些嚇破了你兄弟的膽了!”殷震海見兄長已經沒有了危險,心情也隨之輕鬆,開起玩笑來了。
殷震霆和莫嚴君被他誇張的表情逗得一樂。
“對了君先生,你的手不要緊吧?”殷震海想起了莫嚴君被咬的右手,關心的問道。
“小傷而已,不礙事的!”莫嚴君笑著回道。
“二哥你也真是的,怎麼連人手和木頭都分不清了呢?”殷震海望著兄長,眨眨眼,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