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莫嚴君語氣肯定道。
“為何?”殷震霆有些好奇她為何說得這麼肯定。
“國君請看……”莫嚴君向遠處一指,“敵軍左翼的營帳,明顯成月形分布。這是烏族人的習慣。由此可見,這左翼的兵力大部分是烏國人。而此次的戰事,又是烏國人發起的。這頭一陣,蒙飛煜絕對不會讓回沂、薩蘭兩國來打的。”
殷震霆順著莫嚴君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出一些不同。很淺顯的道理,他怎麼就沒想到呢?心底裏,對莫嚴君的冷靜細心,更多了一些認識。
思付間,一陣山風吹過,將莫嚴君頭上束起的幾縷發絲吹得垂落額前,也將她身上的月白色長衫吹起。衣袂飛舞中,讓人產生錯覺,她整個人,似欲淩空而起,瞬間便要飛升成仙。
殷震霆心中一驚,急忙伸出手,一個用力,將她拉進懷裏。
“國君……?”莫嚴君被這一突然的舉動,驚了一下。神情有些愣然。
殷震霆聞言,方才回過心神,急忙鬆開手。“哦,我剛才擔心你會被吹下山去。”他對自已的所為也不僅感到有些吃驚。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害怕,直到此刻,這種心情竟然也還未完全平複。到底是什麼另他害怕?
“多謝國君關心!”莫嚴君退後了幾步,淡漠的語氣裏多了幾分克意的疏離。
對於她的有意躲避,殷震霆心中怒意頓起,“君先生還要退到哪裏去?”他就這麼怕他嗎?
“君某與國君身份懸殊,還是有些距離的好!”莫嚴君的話語裏多了幾分冷意。是她太過大意了,以至於忘記了應有的警惕之心。剛才殷震霆的動作,才將她驚醒。
對於‘同性’的兩人來說,那一抱屬實太過暖昧。不僅如此,莫嚴君還從殷震霆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東西。那些不解、疑惑、矛盾的眼神,她早已經從龍天風的眼睛裏見過。她深深的明白,這樣放縱下去,代表著什麼。
此時的殷震霆對她,也許隻是單純的好感而已。她若是加以阻止,也許一切還來得及。也或許,隻是她多心了,那僅僅是一個關心的擁抱而已。但願如此吧!她傷負了的人已經夠多的了,再也承受不起這樣的關愛了。
如果當年她也能早一些發現子毅的不對勁兒,是不是也能避免對子毅的傷害?子毅的那些不同尋常的親密,按理說,她早該覺察的才是。為什麼,她卻遲鈍的毫無所覺?甚至於,認為那是長久相處的習慣,理所當然。還是說,她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默認了這份感情?
莫嚴君被心中乍然而起的想法嚇了一跳,不可能,怎麼會?她對子毅的情,隻是手足之情,朋友之義,再無其它的了。可是,為什麼心底卻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是,不是!難道她真的對子毅動了男女之情,是這樣的嗎?
“如果本王說不呢?”殷震霆用犀利的眼神,緊盯著莫嚴君。聲音盡是森冷陰寒。
“以國君的身份,大可以任意而為。但是,卻堵不住這天下間悠悠眾口。想必,國君也不願意落下一個斷袖暴君的名聲吧?”莫嚴君在賭,賭殷震霆會因為傲氣而反駁。
“斷袖、暴君、名聲?君先生以為本王真的會在乎這些?”殷震霆冷哼一聲,他若真的想要他,這些又豈能攔得住他。“君先生不要高估了自已,大戰將至,本王是不想無故的摔死一個可用之才而已。”
“那是最好不過的了!”莫嚴君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她是做對了。
“就算本王真的喜歡孌童,也絕對不會是君先生這樣的。君先生的像貌有多麼平庸,難道君先生自已不知道嗎?”殷震霆此刻急欲宣泄內心的怒火,尖酸刻溥的言詞就成為了他最好的武器。
莫嚴君並未因他的話而感動一絲傷害,相反,卻是心底暗喜。他越是將她說得不堪,她就越發的安全。
對於自已的長相,她一向有自知之明。卻從不認為,這平凡的麵孔有何不好。人生一世,不過匆匆數十載,轉眼即過。是美是醜,百年後都需歸於塵土。重要的是,要在活著的時候,珍愛自已。
“君某像貌自知,有勞國君提醒。”莫嚴君淡漠的口氣,聽不出任何的氣惱之意,這反而讓殷震霆的怒火更盛。
“你可清楚惹怒本王的後果?”殷震霆冷眼一眯,對著莫嚴君道。還從未有人在他眼前,敢如此的放肆,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已要對眼前的這個人,一再的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