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遍穀的花朵,清澈流淌的小溪。翩翩飛舞的彩蝶和忙著采蜜的蜜蜂。夢中,他回到了他所成長的那個山穀。
穀中有一棵千年老樹,樹根交錯,枝椏縱橫。盛夏時分,正是酷熱難當之際。每日午後,他都會躲在樹蔭下乘涼。
樹下那手持書卷正自讀得入迷的小小孩童不正是自已?那時的他應該隻有八歲,過早的成熟穩重,每每讓師傅他老人家暗自氣結。
這時,從樹上探出一個腦袋來,向下望了望,隨即笑得一臉詭密。他伸手摘下一截樹枝,對著樹下的小男孩扔去,立即又躲進樹葉裏。樹枝打在了小男孩的書上,他愣了一下,當看到樹枝斷處是一處新痕時,頭也不抬的嘀咕了一句:“下來吧!”
樹上男孩兒“嘻嘻”的笑了兩聲,從樹上一躍而下。站穩了身形,這才看清是一個十四五歲大的少年。
他伸出手揉了揉小男孩兒的頭,小男孩也不氣惱,隻是理了理有些蓬亂的發絲,繼續看他的書。少年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在他身邊坐下。
畫麵一轉,仍是大樹下,仍舊是兩名孩童。隻是少年手中拿了一個包袱似要遠行,眼中似有些傷感,抱著男孩久久不撒手!男孩靜靜的就任他抱著,也不掙紮。
那是子毅離開時同他道別那一幕,後來還是師傅拉開了他,要不真不知道他會抱到何時。隻是已經抱了這麼久了,為什麼師傅他還沒有出現?頭上的太陽好大,曬得他好熱啊!熱,太熱了!
“嚴君,嚴君,醒醒!”
耳畔邊響起溫柔的呼喚聲,把莫嚴君從夢中拉回來!渾身赤熱難當。
“嚴君喝藥了!”因為發寒熱所至,嚴君一直睡得不安穩,囈語不斷,一個勁兒的喊熱。幸好藥及時送到,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嗯!”莫嚴君忍著湯藥的苦澀,一口一口盡數的喝了下去。衣霜青收起了空碗,扶著他躺下。
“青兒,你來了多長時間了?”
“半個時辰了!”這半個時辰,好比一個月那麼漫長難熬。
“事情都安排好了吧?”莫嚴君有氣無力的問道。
“放心吧,秋按照你的意思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就好好養病就行了!”昨日她一回相府便把嚴君的話告訴了秋,秋立即便去安排一切了。
“那我就放心了!”莫嚴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安心道。
易容術因易容者不能以真實麵貌示人,向來為武林正道人士示為旁們左道之術。而江湖上專門研習此術的門派也被例入邪派,幾百年來倍受武林同道打壓。本就少之又少的門派又因人才的凋零而日漸消忘。
易容之術本就習之不易,而個中高手又是鳳毛麟角。也因此,易容術被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而眼前這位無疑是個中高手。青兒的容貌,青兒的聲音。如果他不是自已承認,他是認不出來的。
莫嚴君好奇的伸出手在‘青兒’的臉上,到處的摸了摸。柔滑細嫩依舊,並無絲毫的異樣。
‘青兒’笑了笑,一個陌生的男音響起:“莫相,光用手摸是摸不出來的。”他所研習的,並非隻是一般的易容之術,光是戴上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就可以了。而是根據想要易容的臉孔的輪廓,或深或淺的在臉上塗上特製的顏料,這樣才更加的逼真,不會被輕易的識破。
乍然聽見熟悉的臉孔發出陌生的聲音,莫嚴君愣了一下,隨即了然的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門邊的那個一直站立不動的‘丫環’,壓低了聲音,一臉好奇的問道:“她也是男的?”
‘青兒’笑著點了一下頭。
“你是怎麼做到的?”甚至於邊聲音都一模一樣,太震憾了。這天下間,奇人異士真是大有人在啊!
“一會兒,莫相就知道了。您如果準備好了,那麼小人就開始動手了?”
“好!”莫嚴君又看了一眼門邊的那個‘丫環’,“你不用叫他坐下嗎?”
“莫相不用擔心,他是沒有任何知覺的,感覺不到累的!”‘青兒’也向門邊掃了一眼,才道。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不死人’?”他很久以前就聽說石氏一族中留傳著一種法術,可以令死人‘複活’,如同活人一般的行走,看來傳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