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這般重言,嚴君恐承擔不起。我雖位及朝相,卻遠不及王妃皇室身份尊貴,怎能受此重待。”莫嚴君謙遜的言道。他溫和平淡略帶有笑意的話語,聽不出任何異樣。
對於他一言一行都特別關注的李銘宇又怎會聽不出恩師話中的輕微怒意。他這位姐姐,什麼都好,就是老脫不了一身的驕氣。總是想著以身份壓人。雖說是出於無心,但對象是恩師這般的人來說,未免有些自不量力。以恩師今時今日的地位來說,就是當今的皇上也還得給幾分薄麵呢。一個豪無實權的王妃算得了什麼,更不要說拿這王妃的身份壓人了。李銘宇拽了下猶未有所覺驥王妃的衣袖道:“姐姐,我們也打擾恩師多時了,早些告辭吧!”
李月如畢竟不同一般婦人,收到弟弟遞過來的眼色,再看了一眼莫嚴君隻笑不語的神情,瞬間明白過來是她言有所失。一整心神隨即笑了開來:“月如所言不當之處,還請莫相見諒。我與銘宇也叨擾多時了,這就告辭了。”
“王妃何出此言?嚴君又豈是小氣之人。您難得來相府一趟不如用過晚膳再走也不遲啊!”龍陵王妃又當如何,他莫嚴君倒還未放在眼裏。心底雖然有些生氣,仍是未帶聲色的出口挽留。
“我……”
“多謝恩師的美意,我與家姐就不再打擾了。”說了一半的話,被李銘宇出口打斷。驥王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難道弟弟還真當她是愚人不成。
“那嚴君就不再相留了。”
“莫相,我姐弟二人那就告辭了。”驥王妃站起身,向莫嚴君一禮道。
“王妃慢走。”莫嚴君一抱拳回之以禮,喚來莫仲書送客。
送走了李銘宇姐弟,已經是日落西山之時了。漸漸西下的斜陽,染紅了大半個天空。半遮半掩在雲裏的夕陽,將周圍絲絲薄雲披上五彩錦衣。似被眼前層層疊疊絢麗壯觀的彩霞美景所惑,莫嚴君不覺得出聲讚歎道:“好美!”
不知何時,悄然來到他身後的駱秋沙也同樣被這樣的美景所感染。
“夕陽無限好,隻是盡黃昏。”這樣的美景注定是留之不住的。這世間又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呢?莫嚴君不無感歎的道。
“秋,今天初幾了?”見到身旁的人,莫嚴君並未吃驚,因為就是,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神龍乍現的情形。
“初九。”駱秋沙默默的答道。
“好快啊,已經一個月了。”皇上壽誕已經過了一月有餘了。芎櫨的使節也早該抵國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聯姻的信函不日便會抵達龍陵。
馨雅公主你可安好?莫讓愁緒沾染你那如雲烏鬢啊!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龍陵永鄴十年,初秋。
龍陵國與北方芎櫨國結盟聯姻。芎櫨國三公主殷馨雅嫁於龍陵國君龍天風為妃。被冊封為德妃。
兩國在交界處的雲水湖畔互立盟約:永世交好,不於為戰。
大婚之日,舉國歡騰。
雲水湖畔,芎櫨國王親手將一身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的女兒交於龍陵天子的手上。叮囑再三,萬般不舍的放手讓女兒離去……
殷馨雅再次回過頭看了一眼滿含熱淚的老父與芎櫨百官。揮了一揮手……
別了,父王母後。別了,養育著她成長的芎櫨國。別了,她熱愛的這方熱土。別了,別了……
殷馨雅深吸了口氣,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最後再看了一眼至親與故土。轉過身低頭坐進龍陵國迎親鸞駕,坐在龍陵天子身旁。
伴著迎親的喜樂聲,迎親隊伍離開了雲水湖,趕往龍陵盛京。
此次兩國聯姻,茲事體大。他不得不禦駕親迎。這一來回路上就要費上月餘的時間。朝中有嚴君坐鎮,他倒是放心。隻是嚴君也因此不能伴隨左右,讓他心情煩燥。幸好有美人可賞,倒也可解些許苦悶。
這芎櫨國的小公主倒真是位絕色佳人,當日她隨其兄作為賀壽使節前來,他便已發現。也因此,當芎櫨國想要結盟而聯姻時,他也並未做反對。畢竟這將有利於龍陵的休養發展,同時又能使後宮中又多了一位美人。何樂而不為呢。
女人之於他不過是這些年來努力辛勤治國的犒賞。她們可以寵卻決不可以愛,輕易交付真心的結果,就是滿身的傷痕累累。那樣的傷痛會讓人痛不欲生,生無可戀。這樣的傷受一次就夠了,他決不會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