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我感到今天帶他過來是非常正確的選擇,我一直都沒有想到這房子的秘密會隨著我來訪的次數增多而增多,不過還是從心底裏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不過原來克南所謂的後門,隻是再在石塊圍牆邊繞過一圈後見到的一扇小木門。從門縫裏看,門是被鐵閂鎖住的,門兩側的圍牆並不是算高,隻要輕輕跳躍就可以知道裏麵的大概。克南敲敲門,喊了聲張大爺。裏麵走出一個年紀大約七十歲光景的老人,臉色紅潤,從行動上看,精神算是抖擻的。應該就是克南所熟悉的張大爺。
張大爺把門閂拔開,見到克南有點木訥住了,大概是一時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誰都卻又覺得麵熟。克南摘掉眼鏡,摸了摸已經被剃的很短的頭發說,我是克南呀,已經偷你家琵琶的那個。
一點不錯,就是你小子。這位張大爺拍拍他的肩。然後很是熱情地將我們喚到屋裏坐。我環顧四周也並沒有發現院子裏有棵枇杷樹,估計是已經被移植。房子不是很大,裏麵有簡單的衛生間和貯物室,有單人床,床頭櫃上有讀書燈和鬧鍾,有能寫東西的書桌,桌上有台燈,有罩著白布套的老式沙發,有放衣服的矮櫃,有半米高的小電冰箱,上麵有可以放餐具和食品的餐櫥。
克南對我作了一番介紹後,事先向張大爺描述著來此行的目的。我則在旁邊適當地插入話題,向張大爺講述煢拓的死亡事件。張大爺聽聞過後先是沉默,但又沒有隱瞞的意思。
他是什麼時候搬進來的,這我不知道,早年我就把房子全出售給了附近的工廠,工廠在幾年後倒閉了於是就將房子出售給當地的房地產商,員工也沒有了安頓的地方,雖然後麵幾年也有人搬進來,但不是很快搬走就是有人突然死亡,事情多了也就被傳的可怕了,都說那鬧鬼,自然而然也沒再多少人搬進住了。
哦?之前那裏是不是發生過一起命案?我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一幕,或許和這又有點聯係,於是幹脆就問了。
是的,那是二十五年之前的事了,克南的父親也大概也了解這事。張大爺站起身伸了下懶腰,兩點的太陽最為強烈,一隻黑貓徘徊圍牆之上,然後跳進了院子裏,注視著張大爺曬出的鹹魚,張大爺給我們沏了一壺茶,繼續說,當時是據說廠裏的員工鬧事,為了點小矛盾一對夫妻殺了三個人,那事鬧的挺大。張大爺臉色開始陰沉下來,眉間聚起了皺紋。
具體的說,您知道是什麼矛盾嗎?
也沒什麼,經濟上的事情,先是小吵,酒後情緒就難以控製了,被害者是副廠長跟兩個車間主任,我記得當時他們是這樣說的,凶手是一對夫妻,當時四十來歲,案發之後他們也並沒有逃走,若無其事地在自家客廳裏坐著,真是罪孽。
可是當時是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就是凶手嗎?
證據倒忘了,目擊證人是有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是那凶手的學徒,不過後來那案子一結束人就失蹤了,畢竟那孩子不是本地人,回家鄉了也不是沒可能。
那他是哪人?
江蘇的,離南京不遠那塊地區。
常州?我突然想到煢拓的家鄉不禁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