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在變革,農村們也脫離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日子,這種日子不是不能過,隻是過起來很難。
王多真爺爺就是獵戶,小時候跟著爺爺學了一些捕獵手段,知道如何下套子,分得清動物糞便,知道獐子愛吃那裏的草,也算半個獵人,自從爺爺走後,他就再也沒進過山。
後來他考上了大學,出了村,見識到城市的便捷,一鍵就能訂個外賣,誰還會苦哈哈的去蹲草打獵?想吃什麼肉都能在超市裏買到。
今年過年,他二爺家突然造訪,二爺是爺爺的親弟弟,小時候還抱著過王多真,一起來的還有幾個那邊的親戚。
二爺那輩是從爺爺那時分出去的,一直在洛陽生活,正好趕上了高考,就拿著爺爺種地剩下的錢考上了個大學,聽奶奶說,為了考上大學,二爺的頭發都生生熬白了。
那時候的大學非比尋常,中專聲都分配工作的年紀,大學生已經是人才的代名詞。二爺畢業後就在洛陽當了個設計師,一幹就是幾十年,娶妻生子,在洛陽紮下根了。
這次跟過來的還有一男一女,算是王多真的堂哥堂妹。城裏人生的就是好看,從小住床長大的孩子小臉白嫩,不想王多真,臉色帶著紅絲,像個農民工。
這次堂哥王榛聽說山裏有野物,除了兔子還有獐子,就好奇的不行,嚷嚷著來打獵。架不住請求,王多真就帶著夾子帶著堂哥這幾天蹲草,還有一方麵原因是那個漂亮的堂妹想要一塊漂亮的兔皮當帽子。
所以王多真按照以往兔子野物出現的地方擺了許多夾子,剛開始收獲不小,但這兩天就發生了變化。
夾子也是照常夾中,甚至鐵齒還帶著血色,但獵物卻不翼而飛了,他剛開始以為是隔壁村的混混搶走了。這山可不止他們一個村。於是找混混打了一架,發現還真不是他們幹的。
那是誰幹的?若是肉食動物叼走了,那很大可能會在草地上流下它們的糞便,夾子周圍百米一幹二淨,連腳印的沒有。
難不成還能憑空飛走?
百思不得其解的王多真倔勁上來,非要等到那搶他獵物的東西不可,就帶著幹糧蹲在一處夾子旁,死守起來。
頗有網遊的肝帝風範。牛魔王,你要是不爆件,我就守你三天!
他這是:偷獵賊,你要不出現,我就守你三天。
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他跟堂哥看著那獐子踩中了夾子,正是掙紮著,但捕獵夾子力道極大,根本不可能掙脫。
王榛興奮的看著獵物上鉤,還是個大獐子,興奮的跟表弟說道:“咱就別等什麼了,興許是隻野貓把我們的兔子吃了,這次是一頭獐子,野貓可吃不了,我看咱還是早點把獐子扛回去吧。”
王多真搖搖頭,“再等等,反正獐子中了夾子也跑不了,要是過了中午,還沒東西來,我們就走。”
王榛見堂弟堅持隻能點頭答應,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也快到中午了,不差這一會。他都開始想著等一會扛著獐子回去,爸媽他們會不會驚掉了下巴。
兩人正等著呢,寂靜的山間突然傳來了一陣風,毫無預兆的大風,將樹葉上的雪吹得四散,雪天突然一色,在半是翠綠與半是枯萎的換季植物間,讓習慣了車水馬龍的城市男孩王榛看得呆了。
風起的時候,遠處中了夾子的獐子也跟著嘶叫了起來,比剛才踩中了鐵夾時還要淒厲,王多真拿著氣槍就要上前看個究竟,就見一道合影在樹林間略過,速度奇快,直接掠到了獐子所在的地方,停了半秒都不到,以夾子處為支點突然折回。
等王多真與王榛反應過來時,已經靜了下來,無論是風還是獐子嚎叫聲。
他們跑了那陷阱處,隻留下了半截小腿還自顧自的冒著鮮血,滴落的鮮血還熱呼的,落在地上就與雪和成了冰血片。
王榛看著獐子腿上橫截切口滑平的猶如利刃切割,他顫抖的問道:“多真,你看見那東西了嗎?”
王多震也是滿臉驚悚,搖頭道,“沒有,那東西太快了。”他摸著周圍灌叢樹葉被刮落在地,有些地方已經發黃了,像是高溫烤焦的那種漸變黃色。
初二那天,吳小軟跟著陸雙歌去了夫家過年,雖然有吳老爺子與吳奶奶看著,但陸雙歌還是不放心女孩,堅持帶著一起去了。
李蔓爺爺家在餘杭周邊的一個小村莊裏,在過去還是泥路難通的村子,這年大有改觀,修了道,繕了房屋,村子裏還有一條河緩緩流過,磚石路白瓦片上帶著苔蘚,頗有一股水鄉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