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隻有四五米,餘飛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湖底凹陷處的百湖,它棲在那裏企圖逃過追捕。
這凹陷曾幫助它躲過人類,卻躲不過灰鳥。
罪焰的對他來說猶如死敵,百湖被嚇破了膽子,萬萬不敢再露出水麵。
到底是不識水性,餘飛到了湖底威力大打折扣,他一下水,金光驟減,但尚未熄滅。
湖水遇到他身上的光輝,開始變得不安,沸騰,翻滾。
攪動的湖水四溢,這天過後,一些西湖周邊的居民都紛紛傳言,湖底藏著妖怪,但年夜裏攪得湖水動蕩不安。
看著不斷逼近的金光,蟾蜍百湖一波接著一波的吐著水浪,但都被餘飛身上的金光消散殆盡。
百湖無計可施,但它不會坐以待斃,張開巨嘴咬向那金光,竟然意圖一口吞下。
卻被餘飛輕而易舉的躲過,他踩著那蟾蜍的頭骨,直接墜下,將蟾蜍百湖壓到了湖底凹陷的泥坑裏,一直吞沒了半個身軀。
餘飛目露金光,眼神冰冷的看著腳下的百湖,“說,你為什麼要吃了吳小軟?!”
百湖意圖掙脫,但金光中的灰鳥死死的壓住自己的腦袋,明明一巴掌就能拍死的灰鳥,此刻卻重有百噸,百湖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
不是餘飛身沉,是那周身彌漫的罪焰勢重。
“我都說了,人類害的我家破人亡,我見到一個就吃一個。”
百湖甕聲的辯解道,眼神透露著狡猾。
緊接著灰鳥的爪子上明滅起一陣金色火焰,爪子像個烙鐵,抵著湖水,帶著高溫直接烙在了百湖的額頭上,冒出白煙,轉瞬間就被水汽吞沒。
“看著我。”
爪子繼續深陷,幾乎踩透了外皮,踩進了肌肉。
蟾蜍百湖吃痛,隻能翻起巨大的瞳眸看著頭頂的餘飛。
“你無法在這雙眼睛下掩蓋真相。”
灰鳥冒著金光的雙目盯著蟾蜍百湖,那雙眼睛空洞無情,仿佛洞悉一切虛假。
“你從聞到她的血時,就打定主意要吃了她,什麼超凡者,隻不過是順帶,對嗎?”
餘飛感覺自己此刻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他能回想起剛才在湖岸上發生的每一件事,猶如電影回放,所以也發現了漏洞,百湖殺超凡者時他們見到了百湖真身,隻有殺了他們,百湖才能繼續棲息西湖。
但為何會對昏迷的吳小軟起了如此大的殺意?
直到餘飛想起百湖的一句話:“它何其懷念水中捆著鮮血的味道。”
“你確實是每隔七年複蘇一次,但這還遠遠未到時間,淨慈寺的宣統和尚說上一次見到雷峰塔下的生靈是在雨夜霧氣蒸騰時,所以絕不可能在冬季。”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有東西喚醒了你”餘飛突然思路明朗了起來,侃侃而談,一點一滴的剝開了真相。
“是女孩的血順著岸邊留到了湖裏,喚醒了當時正在沉睡的你,這有了之後你屠殺超凡者那一幕。”
“因為你在想你吃光了那一波的超凡者,一個也不放過,就會知道是誰流淌出的血液喚醒了你”。
“等你吃光了超凡者,卻發現一個都不是,那血液就不是出自他們身上,對嗎?”
蟾蜍反而不疼了,眼中露出讚歎的意味,“你聰明的不想異獸,倒像是人類。”
餘飛沒理會百湖的誇獎,而是繼續自己的推斷。
“等到最後一個馭水的超凡者被你吞入腹中時,你就知道,他們中沒有一個人的鮮血是那種味道的,所以你將目光瞄準到了唯一幸存的人類,也就是我身後的吳小軟,對嗎?”、
餘飛句句誅心,一步一步的將百湖的意圖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