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神奇預感是生物隻會在至親即將受傷時才產生的,但怎麼會發生在灰鳥身上?
是否不知不覺間,女孩已經習慣了與灰鳥為舞的日子?
或者是相依為命。
餘飛突然知道女孩說的是什麼,她在提醒自己。
槍聲已然傳來,他試圖極力躲避,還是太晚了。
狙擊槍的子彈從雷峰塔射過來隻需要零點幾秒的時間,他側著身子,像岸邊靠攏。
巨大的動能將他的平衡打破,左翼瞬間失去了知覺,他像斷了線的風箏從空中跌落,鮮血濺了女孩一臉,右爪的金鉉直接甩了出去,落在河裏。
餘飛極力的讓自己右翅著地,保護好左爪上的女孩,即便羽翼再堅硬,慣性也讓那翅膀在地麵上磨掉了大半羽毛,翅骨也硬生生的磨掉了小半截。灰鳥在地麵上滾了幾米遠,地麵上劃出一道血痕,爪子上的孩子也不能幸免。
金鉉從空中墜落,直接掉到了水裏,被老曾救下,隻是嗆了幾口水,反而沒什麼大事,
而女孩隨著餘飛一同墜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再也沒了聲息。
“擊中目標。”耳麥中傳來狙擊手的報告。
老曾從波浪跳上岸,舉著槍對準灰鳥,一同的還有十多個黑洞洞的槍口,後續人員已經趕到,這隻鳥已經插翅難飛了, 他們之所以沒動手,是因為組織上要抓活的。
“那異獸死了?”
剃刀男趕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的灰鳥問道。
老曾搖了搖頭。“異獸生命力頑強,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死。”
果不其然,跌落在地的灰鳥晃了晃腦袋站了起來,嚇得眾人立刻舉槍相對。
“不準開槍,上頭要抓活的!上麻醉彈。”
讓人好奇的是,灰鳥沒有理會周圍的陷境,在眾人眼中,這隻灰鳥左翼被擊中失去知覺,耷拉在地上,右翅膀已經沒了大半羽翼,露出鮮血淋淋的翅肉,活脫脫像一隻禿了毛的雞。
人有十指連心,翅膀是灰鳥的第二條生命。
此刻全部廢掉,豈能不疼?
圍觀的超凡者光是看著都疼痛難忍
但灰鳥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拖著帶血的翅膀跑到了女孩的身邊,在身後地麵上流出兩道血痕跡。
灰鳥用喙輕撫女孩的發絲,企圖喚醒她。
“小軟,你醒醒,小軟。”
一遍又一遍,女孩仍然沒反應。
餘飛檢查著女孩的氣息,尚且還有,但是很微弱,她從半空中摔落,額頭鮮血如注,流了不少血,一些血順著岸邊流到了湖裏。
“別嚇我啊,小軟。”
餘飛看著昏迷不醒的女孩,聲音顫抖的問道。
被這射穿了翅膀他都不會哼一下,現在他感覺視線有些模糊,眼窩的羽毛都濕潤了起來。
灰鳥也是有眼淚的。
但曾幾何時,他這麼脆弱了?德拉殺光那群長毛他都能麵不改色。
怎麼在這裏就落淚了呢?
還是在沒了吳小軟,他就是如此的脆弱?
看著灰鳥孜孜不倦的企圖喚醒女孩,不少超凡者有所觸動,但僅存一刻。
老曾眉頭緊鎖的說道:“這異獸怕是有主人的。我們破壞了規矩。”
剃刀男不屑“到手的東西哪有讓出去的道理?什麼有主不有主的,現在灰鳥在我們手裏,就是我們的。”
“上麻醉槍,準備活捉!”
超凡者們掏出麻醉槍,注射劑上膛,瞄準灰鳥。
餘飛無視著,著岸邊圍湧上來的超凡者以及後轟鳴的引擎聲。此刻他的眼裏都隻有女孩。
原來生命是怎麼脆弱,一點波瀾就能奪走性命。
女孩的血越流越多,餘飛用頭撥動女孩的頭,露出了那正血流如注的傷口,女孩的鮮血也是紅的,跟正向他射擊的麻醉彈的人一樣,都是紅色的。
他想讓女孩活,他們想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