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獸有很大不同。身為人類時,隻要一個房子住久了,當你踏入房門時,都會有一股難言的歸屬感,繼而卸下全身的防備,這個地方能稱之為庇護所,隔絕一天的煩惱。當房子裏有你在乎的人時,那庇護所就可以稱呼為家。
而異獸又與別的不同,它們很少有久居一年以上的地方,需要不時的變換巢穴,飛鳥又與走獸不同,漂泊似乎是血脈裏的天性,山崖上的巢穴會因為一場大風而摧毀,隻有天空是永恒的,它們永遠背負,永遠熟悉。
餘飛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著初冬的太陽,光不刺眼,但讓低溫與寒濕洗禮的城市升起了生機,有了一絲暖意。
羽毛在西湖水中浸泡、衝洗了一番,連色澤都煥然一新,餘飛鼓動著身體的羽毛,這點日頭照射的溫度對他來說沒一點卵用,他最不缺的就是熱量,冬天他都當成春天過。
身旁傳來窗戶劃道摩擦的聲音,一股熟悉的氣息從打開的窗戶中傳來,那氣息在冬季的早晨猶如一朵鳶尾花。
餘飛轉頭望去看見吳小軟正一臉朦朧的樣子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晨曦,“早啊,小軟。”
“早啊,餘飛。”女孩用白皙的手背揉了揉眼睛,“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個屋子的?”吳小軟長著嘴打了個哈氣,噴出一股熱氣,在空氣中凝了一會,便被冷空氣同化。
餘飛眉飛色舞的撲閃著翅膀,“你猜呢?”
女孩熟練的伸出小手,在翅膀閉合在背部時,手也伸入了灰鳥的背部翅膀裏,那裏熱乎乎的,比暖寶寶還暖,頓時女孩寒意全無,她笑著點點頭“我猜我們是心有靈犀,是不是?”
餘飛翻了白眼,就像貓頭鷹睡覺時的白眼,“當然不是,我又不會這種能力,不過你要是把自己捯飭的髒點,再幾天不洗澡,說不定我能隔著牆聞到你身上的味道,我最近鼻子很好使的... ...嗚嗚...”
“你說誰臭!”
話還沒說完,餘飛的喙就被吳小軟的手握住了,隻留下喙根部的兩個吸氣孔,憋得那裏熱氣直冒,跟蒸汽時代火車的汽笛,崩出兩柱白霧。
“嗚嗚...撒手...你撒手...”
吳小軟看著白霧把餘飛頭上的羽毛都打濕了,才滿地的點了點頭,鬆開手。
餘飛大喘了一口氣,“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透過窗戶挨個玻璃看得,一找就找到你了,就是中途出了點小意外...”
“小意外?”吳小軟歪著頭看得餘飛有點發毛,餘飛趕緊岔開話題,“昨天我去西湖了,隻在周邊轉了轉了,你是不知道,那西湖裏的魚比建安公園的都肥,就沒有小的,最小的都比我的爪子大。”
餘飛舉起爪子誇張的比劃著,他的抓子可不小,能在機場硬踩兩個成年警衛的胸膛,但這種誇張的效果對女孩來說很氣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