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極北之森,大雪剛剛下停,天空濃厚的烏雲還沒散去,顯得靜謐而壓抑。偌大的森林裏,鳥獸蟄伏,不發一聲,幾處空氣不時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讓人不寒而栗。
地麵上沒有一絲痕跡,每次空氣扭曲的近處的樹梢上都會跌落幾片雪花,隱藏在附近的靈獸都刻意把氣息收斂到極致,唯恐遭池魚之殃。
突然,一記響指突兀的響起,十幾處空氣同時扭曲起來,在頃刻間,聚攏一處。
“探查的怎麼樣?”盧玉昂的聲音有些許沙啞,眼睛也微微發紅。
一位白衣人單膝跪下抱拳道“回門主,屬下查明,雲離夫婦和管家滄海就在前方十裏處,並且雲離夫婦已為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做好了法祭,隻是……”。
“不要婆婆媽媽的,講!”
白衣人抬起頭,鼻頭發酸,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門主,雲離曾救我冰峽於水火,我們真的要不顧恩澤,把他們……”
“住口!”盧玉昂抿了抿嘴,“你們的話我又何嚐不知,隻是世間規律我們不得不從,否則,我們連同我們的家人都會遭受整個殺手界的討伐,我們可以不怕死,但是我們的家人是無辜的。法祭之後,雲離夫婦會油盡燈枯,我們給他們一刻鍾的時間最後團聚,一刻鍾後,殺了夫婦二人。”
盧玉昂深呼了一口氣,抬頭望著濃密的陰雲,緩緩地說,“此次任務結束後,[冰煞]隱世,一小隊把雲離夫婦的屍體帶回冰峽厚葬,二小隊、三小隊暗中護送滄海和嬰兒離開,相信那條老狗不會輕易收手,我們必須要為雲離留後,其餘人每隔三十裏作為一處接應。此事過去之後屠滅蔡家,大家隱居去吧。”
眾人輕嗬一聲“遵命”之後,各自四散而去,盧玉昂淡漠地向身後看了一眼,隨著“碰”的一小聲音爆,消失在空氣中。
微風吹過,軟綿綿的雪地上幾記似有似無的痕跡,也消失不見,除了落在雪上的那一處淚痕……
突然,盧玉昂剛才“不經意”看去的地方的積雪緩緩隆起,形成一匹矯健的雪狼,呲了呲牙,又慢慢變成了積雪。
……
十裏之外的雪地上,雪做的祭鼎寸寸碎裂,管家滄海縱身一躍,接住了從碎雪中落下的嬰兒,此時的嬰兒還在熟睡,並不知道接著來會發生什麼。
一旁的樹下,一位麵容清秀的男子倚著樹,懷裏依偎這一個角色女子,兩人麵色蠟黃,嘴唇幹而發白,不停的用力呼吸著,身上華麗的裘袍出現不少破損,越來越暗淡的眸子,緊緊注視著滄海手中的嬰兒。
“孩子,我的孩子,海叔,快給我看看我的孩子。”女子看到嬰兒從祭鼎出來,拖著虛弱的身子艱難的伸出手來。
滄海把孩子遞給女子,女子的眼裏充滿柔情,蒼白的手指溫柔地摩擦著孩子的臉蛋。
突然,滄海渾身一震,匆忙的看向這對玉人,“二莊主,二夫人,敵人在十裏之外了,我來殿後,你們快走!”
女子的嘴角微微揚起,“夫君,今日你我二人客死他鄉,為孩子取個名字吧”。
“咳咳”,男子咳了幾聲,聲音嘶啞,“天下皆以正人君子自居,卻其心腸毒惡不堪,望我兒不與這種偽君子同流,就叫雲墨吧”。
“雲墨”,雲離夫人輕輕地呢喃,進而低泣起來。“雲墨,我的孩子,對不起,不要怪父母狠心把你拋棄,人生在世終有一死,隻不過我和你父親去的早些罷了。我們舍棄生命就是為了你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自保了,你就去聖麟山的雲府,那裏有你的親姐姐,”說到這裏,本來熟睡的小雲墨突然哭了起來。
女子緊緊抱著小雲墨哭著,“孩子,不要害怕,我和你父親的兩柄神器都已通過生命精華祭獻給你,緣魂也為你重新改造,隻是以後我們陪不了你了。你要快快長大,記得按時吃飯,不要著涼,與人友善,不要貪戀,要開開心心的。可是,媽媽又不希望你長大,長大了就要麵對世間的險惡,媽媽和爸爸好想陪在你身邊啊”。
女子抬頭看了看雲離,破涕笑了笑,“夫君,對不起,我說的太多了”。
雲離用力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著她的頭發,“傻笄兒,”,低頭看著嬰兒,微笑著說,“雲墨,媽媽說的就是爸爸想跟你說的,不是爸爸媽媽不愛你,是因為你的生存原本就付出了太多的生命。爸爸一生隻做善事,從未作惡。殺該殺之人,救該救之人,所以我娶到了你的母親,生了你的姐姐,又生下了你。我希望你和爸爸一樣,可以鋤強扶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