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嵐,你又何必緊咬著以前的事不放,不原諒為父?至少為父還有整個相府在楚王冷落你、欺負你的時候護著,不必讓你忍受委屈。”
“難道這些,你不想要嗎?
安若嵐冷笑一聲,究竟是誰死咬著不放?
相府作為後盾,就是他拋出去的籌碼嗎?
若丞相想要護她,又何必現在來說這樣的話?
想當初她剛與楚王拜完堂,翌日醒來被人發現未著半縷的躺在床上,袁妃前來揚言要將她沉塘,捍衛皇室尊嚴。更有後來,傳出她是掃帚星是妖孽被判處烈火焚燒一事,又是誰在前一天晚上親自為自己刺上黥紋,爾後下令點火縱燒?
是丞相!
安若嵐此生難忘!
“丞相的心意,若嵐心領了,隻是無法做到的事情無論你怎麼勸說我都做不到。丞相,你又何必繼續白費口舌?”
“我累了,亦不想在這件事上跟你多番糾纏,煩請丞相讓路。”
安若嵐一手隔開丞相的手,帶著一股清冷氣息瞥了丞相一眼,目落他身後之處。
丞相蹙眉,突然撩起裙擺,當著全城百姓的麵下跪。
“既然若嵐不肯原諒為父,而為父也覺得對你做過的事天理難容,那為父跪下就是了,隻求能得到若嵐的原諒,再聽到你喚我一聲‘父親’。”
安若嵐對丞相突然下跪一事感到些許訝異,她眉腳輕挑,心頭縈繞的厭惡之感愈加濃厚。
好啊,連威脅人這套都拿出來了。
隻可惜她是安若嵐不是旁人,她根本就不受丞相這套。
安若嵐單眸斜視,毫不掩飾自己對丞相的憎恨、厭惡以及不耐煩。
他要跪就跪吧,反正她不在乎。
“丞相官威過人,即使被停職了也是朝中的一品大員,若嵐充其量也隻不過是楚王的側妃,人微言輕受不得丞相這麼一拜也沒有資格要求丞相為我做任何事情。”
“若丞相執意要跪,若嵐也沒有辦法。”
安若嵐收回自己的目光,毫不留情,在眾百姓的指指點點下甩袖離開。
丞相被安若嵐掰下的手漸漸握緊,手指之間泛著紅白相間的痕條,他咬著牙,神情再也沒有剛才的懊悔與乞求原諒時的卑微姿態,反而一臉陰鷙,透露著憤怨與恨意。
他猛的甩手,緊盯安若嵐離開的方向,心裏默默念到: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相就睜大雙眼好好看著,看著你如何摔的粉身碎骨!
安若嵐根據腦海中的記憶,順著眼前這條路走。
路的盡頭,河水環繞,道路兩旁栽種著四季不敗的長春綠樹,門前有一對石獅子的就是楚王府。
安若嵐站在府前,看著筆鋒犀利勾畫出“楚王府”三個大氣磅礴字體的牌匾,心中感慨萬分。
想當初,她跟楚王約定待來年冰雪覆蓋枝頭冒出最初的一抹新綠,她就從任職的地方回來。
隻是現在,時間匆匆眨眼間又流逝了大半年,又不知楚王府中的光景如何,楚王是否思念她甚切。
安若嵐一念及此,因丞相突生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化為對楚王的思念,她抬起腳步往裏麵走去,卻被門前兩個看門門徒攔住了去路,心中又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