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謂,匠心獨具。
同時,更說明一個問題:他為此,已經準備很久了。不論是喜服,還是這裏的一切。
之前被他抱進來,沒有注意,主寢室外的院落裏,種滿了她以前曾捧著腮幫子,跟他提過的“漂亮的粉紅色櫻花”,那一瓣瓣的粉蕊,風兒一過,香馨如雨,浪漫極了。居然,在深秋還有這麼大一園子,真是奢侈啊!
天……好像,不嫁他,真的很對不起他了。(終於說出大家的心聲了。)
可是,她更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唉……好矛盾,好糾結……怎麼辦啊!
拒絕,會有一堆無辜的人命掛她頭上。
不拒絕,她會愧疚死。
她……她怕,若是他知道了那事,會有什麼可怕的反應?!
是殺了她,還是去把皇帝給坐掉?!
哦……不管哪一種結局,她都不想看到。嗚嗚……怎麼辦啊?
騎虎難下。
突然,她頓住步子,不走了。
他回過身,眸中閃過疑問。
而那些隨從,則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至少10步遠的距離,為主子們保留了一個絕對私密的交流空間。
“宣哥哥,”她盯著腳尖,喋嚅,“北辰哥哥,還好吧?”
“他在大堂。”
“那玄井哥哥呢?”朋友的安危,還是不能不管的。雖然知道他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都在大堂。”他一次回答完,拉起她,繼續走。
她又扯住他,當下在走廊上,玩起拉踞比賽了。
拖——能拖一刻,算一刻!
“等一下,還有還有……”
“什麼?”
“那個醫聖前輩,有來嗎?”
“他有事,不能來。”
才走一步,她又大叫一聲。後麵一串捧著東西的奴仆,全刹車不及,疊成了一串柿餅。
“說。”口氣極臭。很明顯,新郎的耐心即將告馨。
她怕怕地不敢看他,繼續盯著腳尖兒,“我成親,但是我父母卻不在。這樣……不太好吧?”
明明是很正的理由,她心理有愧,氣焰不自覺地矮了一截。
“我已經派人去尋,稍後,補上。”
說完,他攬過她一抱,不管那一串串拔高的抗議,直接飛簷走壁,超近路,往前堂而去。
媽呀——
這叫什麼事?!她鐵定要進墳墓了麼?!
大門口當接待的仁王夫婦已經累得不行。
阿吉也急急出來,邀二位進屋候著行禮吉時。
“月兒你先進去歇著吧!”應仁自然心疼老婆,但是他不能走,因為還有一個重要人物沒到。
“王爺和王妃不用擔心,這裏交給小的,決不會出任何陋漏。”
應仁搖搖頭,正色道,“不行。還有一人,必須由我親迎才不至失禮。此人對你家大主子,也非尋常賓客。”
阿吉瞧出仁王堅持,立即點頭稱是。吆喝著小婢們,把仁王妃接了進去。
應仁接過小奴的茶水,才喝完一口,一串響亮的馬蹄聲傳來,抬頭即見著兩匹裝點著紅旌亮鞍的大馬,拉著一輛極是華貴的金漆馬車停在門口。
那明顯的家庭標誌,他一眼即認出,正是他等候許久的重要客人,一甩袍角,迎了下去。
車上率先跳下一個藍袍男子,接著,掀簾而下的人,明黃金亮的堆雲袍角晃動,卷雲寬袖下的大手被藍袍男子扶住,甫一落地,銀亮的發在胸前輕輕點動,當襯得那張沉俊麵容,隻見儒雅俊斂,竟難瞧出真實年齡。韻貴風流的氣質,刹時之間將周遭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二哥,就等您了。”來人,正是當今皇帝的二皇叔——璟王爺。
“三弟,辛苦了。嗬嗬!時間太急,想著給小宣備份好禮,所以遲了些。”
“時候剛好,咱們快進去吧!唉……你可不知道,今天可把我們折騰慘了……”仁王感歎,拉著二哥邊走,邊敘苦。
那藍袍男子由阿吉引著,一同進了王府,一雙精深的眸,看著前方的仁王,隱去一絲陰詭之色。
幾人剛過了第二道門道,天空嘩啦一聲輕響,一道人影從天而降,飛獵的紅袂在豔色的燈籠映照下,霸道又不失嫵媚柔情。
頓時,眾人都愣在當場,一些慢行的賓客也都矗在原地,看傻了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