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等了許久,仍不見反應,心下一沉,急忙掀簾探情況。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爺,縱火犯已經被玄井公子抓到了。”
北辰回身往大門走,帳內傳來回音。
“好!準備,我要親自審問。”
後麵四個字,似是從牙縫中迸出來的,陰鷙狠辣得,仿佛已施淩遲之術。
“是。”
站在原地的北辰剛轉回身,帳簾一掀,那一身是傷的男人,直接穿上一旁的幹淨衣袍,迅速紮好腰帶。
“你好好看著她,我去去就回。”
不容置喙,關門走人。
啊?自己的傷都不療療,就直接去料理犯人了?!這犯人……不死,也要脫數層皮了。
“都宣——你這魔鬼,魔鬼……魔鬼,你會……不得好死……不得……”
重重垂在胸口的頭顱,被披散淩亂的發掩去麵目,但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沒有一寸完好,縱橫交錯的紅黑斑痕,滴淌下紅黑相滲的液體,隱隱可聞細細吱吱聲,仿佛有蟲蠅四繞著,卻見不著影兒,低低的叫聲,一聲又一聲,在冰冷的空氣中,絲絲如鑽肉心,攪得人骨寒肉麻。
昂藏的身影,巋然不動,屹立於昏暗牢房內,一頭鉛灰中夾著森白的發,被牢房一角的小窗中,刮來的颼颼冷風,拂動輕顫。看似平靜無波,卻已暗潮洶湧。
啪,黑鞭被甩落在地。
衛馳立即提起一筒鹽水,潑向四肢被鐵釘釘在四根木樁上的人。
對,不是被束,是被釘。
那是看準了四肢筋骨處,斷筋碎骨,生生地將手腳釘在上麵,鮮紅的血早已染紅了樁頭,凝固的血塊上,有異物在吱吱蠕動,人不敢直視細看,隻怕一眼,那鑽心的恐懼,就會要了人命。
“啊……魔鬼……啊鬼……哦……鬼……”犯人的嘶鳴轉為低嗚,垂下的頭,已經無法直起。
“顏穎。”黯啞的嗓音似隱抑著極度的怒氣,愈顯得陰鷙。
他雙手縛背,衛馳上前一把扯起顏穎頭發,讓他對上自己主人的審視。
仰起的臉上,被痛苦極度扭曲,已無絲毫生氣,空洞的眼逐漸彙聚起一絲神智,開裂的黑色嘴唇呢喃的,仍然是魔是鬼,一隻腳已經踏進地獄之中。
“顏家,就敗在你手中了。”
不起不揚的一句話,似把千金錘重擊在人心上。
本來無神的人,突然暴漲了雙目,死死凝住眼前人,嗚嗚地嘶叫著。
人,卻已經轉身。
“先留著命。”
“是。”
離開牢房的人,疾步往美美房間去,卻在臨到門口時,突然住了腳。正好這時衛馳跟了上來。
“爺,您的傷?”
他回過身,眉頭仍然緊蹙,“此人……”
衛馳立即躬身一揖,“屬下明白,放線釣魚,再斧底抽薪。”
見主子微微晗首,表示肯定,他左右看看,湊近身道,“爺,探子來報,我們要尋的人在西川跟丟了。”
說完,他退後一步,咚地一聲,落膝待罰。
地上,一片水漬焦痕,冰冷沁進了膚裏,卻遠不及跟前人散發的濃烈怒氣。
砰一聲碎響,尖銳的木屑飛擦過臉頰,血珠,順著麵,滴落在撐地的手掌上。
僅是這般,已經算主子念恩了,若在戰場上,怕是他早已人頭落地,小命休矣。
“爺,我已經派出更多人手去尋,相信在入京時,便會有消息。有人來報,人似乎最近在明揚縣出現過。”
“我隻要人!否則,就是你的頭。”
撐地的掌一握,成拳,重重一捶,“屬下明白。”
都宣轉身,麵色仍如河麵寒霧般,散不去眉頭隱憂,來到美美門口,守門的便是奉禦王爺之命保護美美的騎士。
隻見著主子一抹衣影時,騎士已經落膝下地。
“屬下不才,請主子責罰。”明明老大個護衛,居然沒及時救出被保護者。
“去、死。”
緩頓吐出兩字,周圍空氣瞬間凝固般,連人的呼吸聲,也消失了。
咚,幽暗的河麵,一窪高濺的水花,在晨光中似染雪的蓮,盛開在青蒙蒙的水麵,承著流勢,漸漸散去了影。
他推門而入,隔去了衛馳早已經充血漲紅的驚恐眼眸。
船欄上,一個深深的拳痕,流下滴滴紅液。
唇瓣溫熱,一股奶甜的液體,被送進口,忍不住伸著舌頭舔了舔,突然,滑進一團涼凍的物體,勾起她的舌頭,逗弄勾挑起來。軟物狡猾無比,先弄著她的舌,後又用力吮吸,疼得她深折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