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諾一聽忙上前勸道:“還是別幫他排出異物了,那些巫醫所配的藥多半由兩樣構成,一個是咒法怨氣,一個是極毒的草藥,如若他真服入巫醫之藥,將它們逼出來就是將怨氣咒法及劇毒之氣逼出,這樣可對我們不利。”說著他又一臉不情願道,“為了這麼個心狠手辣之人這麼做,未免也太過了。”
“布諾!”歐飛抬頭怒盯著布諾的眼睛,布諾不敢直視他隻得低著頭,隻聽歐飛說道,“如今犬狼二族的千年恩怨已水落石出,眼前我們犬狼二族隻有合力同心方能挽救二族滅亡的命運,如若我們見死不救讓伺狄死在此地,這不但不能滿足你報複之心反而使犬狼二族之間的猜疑將更加惡化。”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冷靜道,“況且伺狄他本不為狼族之人,他為狼族效力也是因出自一片報恩之心,是非對錯先不必談,憑他視死護狼王之孝心已讓我敬佩,我們應該合力同心,你明白嗎?”
歐飛從來都沒對任何人說過這麼些話,也從不對布諾對狼族的態度作任何評價,沒想今日竟將心頭之話一吐為快,幾個人不由愣住了,歐飛卻是深歎了一口氣,他心中卻自有悟解,當日聽到虎顱神靈所講二族恩怨起源,自思了許久,心中無數假設,假設當日狼王宓對犬王火沒有嫉妒暗恨之心,假設犬王盤主沒有對狼族恨之入骨複仇之心,假設疊血沒有對龠茲嫉恨之心,那麼鷹王也不會有機可乘,四麵利用,而終究這些人都成為他成就霸業的犧牲品。歐飛深知禍多起於怨仇之心,想想潘竹與夜紫之死便都是起因於此,雖二人自食惡果卻都讓歐飛痛心不已,頓時參透當日迷宮森林佛界之內為何先傳心經而後傳洗髓功法,隻有心境清透放下怨恨,心胸寬廣似海之時才能用佛法之心來領悟《洗髓經》功法的最高境界,而這便是《洗髓經》最後的“悟會”之理,沒想歐飛幾經波折後果真悟得其理。
布諾聽了他的話後似懂非懂卻覺也有幾分道理,他便不再阻撓,歐飛令翁藍等人退至林外,自已獨將伺狄扶起,然後靜坐細想,突然之間腦海之中當日佛界所學之功法躍然而出,他仔細琢磨,隻覺《洗髓經》中八句運功詩中竟與點穴大法中招術有些相似,再細細推敲功法中的細致之處,竟自已快速結合成一套穴位療傷之法,如若將伺狄體內之物逼出必先將打開他上身八大脈門,再按《洗髓經》功法順序:通八脈、推氣門、開任督、通周天四大步走。
想到這裏歐飛便閉眼運氣。此時運氣之時他心中暗念心經佛法,自覺心胸頓開,心此時靜如止水一般,再運功之時已覺體內一股清透之氣從丹田運起,他立時將伺狄一推,隻見伺狄的身體自動轉動起來,他一睜開眼睛,中指與食指並攏暗力聚於二指指尖,於是快速點入伺狄身上穴脈,隻見他突然臉色大變,全身顫抖起來,歐飛心中一驚忙將他定在原地,雙掌直擊他背部,隻覺他全身發出一種極寒之氣,歐飛體內聚起一股火熱之氣,直衝掌心傳入伺狄體內,突然間伺狄麵部扭曲,雙眼瞪視一睜,隻見嘴頓時張大,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吐出一般,歐飛見狀忙用力一運氣,隻聽到“嘔”一聲,伺狄昂頭一甩,口中湧出無數條黑色小蟲,他掐住自已的脖子昂頭狂叫,那小蟲帶著一股黑煙散落一地,有些飛濺在樹幹之上,有些粘在沙土之中,有些竟粘在歐飛的身上,成千上萬,頓時之間這陰暗的林子籠罩在一股黑色怨氣之內。
歐飛額頭上的汗水淋漓,見這狀他忙閉上雙眼暗念經法,直至最後一條蟲從伺狄口中吐出,而奇怪的是,當他睜開眼之時,那些黑蟲竟都不敢靠近他們,在經法聲中成群退去,刹時之間消失在歐飛的眼界內,他暗鬆一口氣,然後改念起《洗髓經》,呼吸收微些,腹部收縮有力,慢慢拉開雙手,又合並在於胸前,轉瞬抬頭掌心向上用力回轉,然後一掌擊在伺狄胸口,隻見伺狄頓時全身鬆馳而下,這便是“三盤落地定元氣,天地乾坤通八脈。”
接著,他雙手再回轉並指於腹前,再次合掌向前,快速擊入數掌在伺狄背部,手在背部摩擦開去,隻見伺狄用力呼吸全身的黑色漸漸褪去,這便是“跏趺推門氣順行,朝佛雙合指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