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夜紫沉默不已,伺狄便知定是被他猜中了,於是深歎一口氣,心裏有無盡的憤怒卻一時發不出來,隻將注意力回到方才夜紫所說的話中去,於是便道:“你是紫雫寨之人?怎麼先前未聽你提及過?”
隻見夜紫無力地點點頭,然後道:“先前隻因出生卑微不想外提,請少主快些賜這狼牙於我罷。”
“既你是紫雫寨之人,為何你連你寨中人現困入一個叫勾玄穀的地方都不知?”伺狄這一說驚得夜紫忙抓住他的手問起原由,伺狄這才將狼父與紫雫寨人相遇之事說出,便道這狼牙為了救那紫雫人出穀,夜紫一聽不由心中大喜,其實她內心是極想要重建家園,但因她一向逃避之自已出生卑微的事實不敢麵對,如今失去狼牙她才頓悟,自已內心深處是多麼掛念自已的家鄉。
說到此處卻聽到外麵有動靜,伺狄忙讓夜紫藏了起來,再回頭之時,隻見洞口處站了個女子,那女子蒙著麵紗,手中握劍表情冷漠,緩緩向伺狄走來,伺狄細細一看不由一驚,這人女子竟是白狄身邊的人,她找到自已就等於白狄找到自已。
正想著如何應對,卻聽那女子命令式地道:“快些離開這裏,到蘭狁峰下水道盡頭去,那裏不易被發現。”說完正要轉身,又像想起什麼來似的道。“小心蟄翠。”
伺狄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已見那女子竟消失不見了。伺狄並非命人抓住夜紫,竟是用了極少的時間思量再三之後竟決定立時趁著夜色向蘭狁峰下水道盡頭處去,於是便帶上了夜紫,夜紫極為奇訝,如若同以前一般,那麼伺狄定是勃然大怒,如今大難在先,自已有功力盡喪,伺狄竟仍舊收留自已,她心頭不免有些感動。
二人與手下狼軍前腳一走,這蟄翠後腳便回到山洞中,卻見那洞中竟無一人,心頭一震,想著自已行事小心,不可能走露了風聲,等了一日仍不見有人回便立時回到蘭狁都報告那白狄,白狄一聽便找來了眼傷老巫用玄盤尋伺狄行蹤去,哪知竟是徒勞,怎麼尋去也尋不著一個影子,白狄隻得氣得直跺腳,要知道伺狄與狼父蒼烙如不鏟除便是後患無窮,於是複又遣眼傷老巫去詢問那血樹,那血魔竟交於老巫十隻血蟲卵,讓其散於山下各處,不出三日便有音訊。眼傷老巫也不知為何,隻得照辦去。
且說夜紫與伺狄帶著十多個狼軍來至蘭狁峰下水道邊上,卻見天色已然黯淡,隻聽到前方不遠有水流之聲,天上無月,毫無亮光,伺狄命人點起火把,卻見這水道所通之處便就是叢林,那叢林連接著嘯禁穀,嘯禁穀向來詭異無比,所以這一帶叢林也少人經過。這也巧,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一般,這叢林中竟有一間宅子,這宅子雖破落,卻還能暫時遮風擋雨,於是便伺狄命所有人在此停宿。
伺狄推門而入,卻見那宅子中間一個大大的天井,伺狄立命人生起火來,於是這些狼軍便各自歪在一旁休息,夜紫與伺狄坐著卻相對無言,那伺狄見夜紫如今的落魄之樣也不加責問,二人就隻是默默地坐在火堆邊上各懷心事。
突然隻覺背後一閃,夜紫立時轉頭用銳利的目光向四周掃去,隻見後頭什麼也沒有,她正想回過頭,刹時之間,竟有一個血紅的東西從那裏間跳了出來然後便往另一個房間跳去,那速度之迅速竟讓人嘡口結舌起來。
夜紫此時竟忘了自已身無功力,憑著殺人的平日的膽量,便立時起身向那破落的房間走去,她拿著火把,緩緩地跨過門下的石檻,卻見進入的這個房間從外部看隻是一間,其實走入向右拐還有另一間,門處有一條極舊木板梯,已然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
夜紫看看這兩間房,除了一些破舊的木窗板外,一片空蕩蕩的樣子,她眼睛冷冷一抬,卻向那木梯看去,隻見這木梯是通向一個小閣樓,上頭地麵全是木板,她緩緩上了木梯,腳踩上木梯的那一刻竟能聽到一種古怪的“咯咯”聲,突然間隻聽閣樓上的木板往下一震,竟發出“噠噠噠”的快速跳動的聲,夜紫頓了一頓,摸出刀來,便輕步直上。
剛上那閣樓,她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隻覺眼前一閃,竟有一個血紅的東西向自已撲麵而來,夜紫的脖子被那物掐住直打滾,因她內傷未愈又功力盡費,於是便被死死壓在下麵不得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