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具屍體,我是個活人,當然是活人的生死重要了。”布諾說到這裏隻覺後腦被重拍了一下,他捂著腦袋看向翁藍,“你幹什麼?”
“幹什麼?打醒你!”翁藍一臉怒氣道,“這女子這般穿著定是犬王王室中人,也就是你犬族先人,你這般說話不怕她變成厲鬼來抓你?沒心沒肺。”
布諾這一聽不得了,嚇得腳都軟了,直跪在地上拜道:“先祖有靈請恕愚孫不敬,千萬別怪罪!”
翁藍冷哼了一聲也不加理會,轉頭便對歐飛說道:“這女子的護屍術我看並非全在這口玉之上,口玉雖有護屍之效卻不會將屍體保護得如此完美,我看這具屍體另有護屍之法。”
“哦,你早知道卻不早說,故意調侃我。”布諾一聽立時臉色一沉便手指著翁藍站了起來。
“本想懲罰一下你這種自私的人,如今見你知錯便放過你。”翁藍白了布諾一眼便笑道。
“你也覺得這其中有玄機?”歐飛方才正在想這個問題,沒想翁藍竟早有察覺。
“這口玉並沒有香氣,可是屍體內發出的這種淡淡的香氣有些古怪。”翁藍一邊說著一邊繞著白玉床走,“體香一般會隨人死而逝去,可這人都死了千年了可還有香氣,這說明她體內服入了一些能散發香味的東西,而外頭那些蝴蝶應該就是被她身體內的這種香味吸引而來的。”
歐飛想了想徑直走向那牆角邊所放的花,仔細一看,這花花瓣為紫色,而枝有些粽色,竟有幾份像是貝葉類的花,歐飛有些詫異,這貝葉便是有防腐之用途的花,而一般貝葉的葉子就是當年佛教傳入西雙版納之時用來抄錄佛經所用的。他腦子靈機一動,轉身走回屍身旁邊,這才發現這屍體的嘴唇之上透著一種紫色。
“果真沒錯,這屍體內被灌入大量的貝葉花汁,而這些花汁本身有防腐之效,於是便有了現在這種護屍的效果。”歐飛其實已十分確定了女屍防腐的主要原因,他看了一眼翁藍,隻見翁藍一點了點頭,他便穩了穩,將屍體的口撐開,將手指伸了進去,緩緩地勾出了屍體口中的白玉。
三人幾乎摒住呼吸,可極為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現了,那屍體竟然毫無變化,還是安穩地躺著,但拿出來的白玉竟然頓時粉碎在了歐飛的手上,那玉粉四散就如同被什麼重壓而下粉碎的一般。三個人頓時麵麵相覷,嘡口結舌起來,布諾此時也顧不得多少,搶過那玉粉就往口中塞,一口吞下了肚,竟不覺得惡心,實在少見。
歐飛不覺有些奇怪,原來這貝葉花汁竟然有護體護玉之功效,但這是誰想出來的護屍術?實在厲害。他轉眼看那屍體,隻見那女子年齡應該不大,就在十五、六之間,看那裝扮應該是一個快出嫁的女子,這裏除了一些衣服、食品、藥材、梳妝品外,還有一些漆木器具、用銅做的樂器和一些猞繡帛衣,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除了猞繡之外都是精美非常,似乎不出自這個南蠻山國,而應該屬於中原皇室之物,而這此物品上頭或繡或貼著一些吉祥的字樣,應該是迎娶的聘禮之類的喜物,這樣一個正值青春年華又待嫁閨中的女子,怎麼會就香消玉殞呢?
翁藍在女屍身邊找到一枚名章,上頭寫著“女槃姎”,這時墓主人身份即刻明朗了不少,原來這個墓這是犬王之女鍾槃姎的墓宮,這個犬王之女似乎也逃不過悲慘的命運,十五、六歲的光景便已進入冰冷的冥殿,歐飛想了想,細看那女屍的指甲,隻見血液呈暗紅色。
“果真如此,她也是中毒而死。”歐飛說道。
翁藍細細地環顧這個冥殿,她回憶著方才進入天旋殿之前的見到的一切,突然覺得這裏較其他墓宮似乎多了一股陽氣和溫暖,殿外的刻畫、正殿的蝴蝶、花園的鮮花以及這沉睡千年不腐的女屍,她總覺得有些與眾不同,似乎這天旋殿有倍受寵愛之意,難道這一切都是犬王安排的?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死得早卻又似乎受天眷顧,千年的身體至今仍舊冰清玉潔,她在翁藍眼中已是犬王墓中一股最美的蝶魂,而從她的臉上卻看到了絲絲哀傷,翁藍頓時心中一陣觸動,她覺得這被稱為槃姎的犬國公主的身上定有故事,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推動自已去揭開那故事的神秘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