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羨啼早就動了殺心,怎會留他活口,那小廝看她倒戈相向,也心生怒火,哪知羨啼刀已磨利,就等致命一擊。
隻是羨啼心思鎮定,低著頭不說話,卻漸漸傳來哽咽聲。
疇言緊張地問:“怎麼了怎麼了?”又站起來指責皇帝,“皇兄真是的,人家拚著性命不要去救我,你倒好,還反過來懷疑。”
“趙侈你是不是也是傻的?”皇帝恨鐵不成鋼,此時此刻真是痛恨死了疇言的善良。
“反正我不會隨便冤枉別人,若是皇兄要殺她,那就把疇言一並處理了吧。”
皇帝這段時間正為華雒的事情頭疼,遇到這檔子事情也心煩的很,畢竟刺客一死,隻能查出他是府上的小廝,其餘線索幹幹淨淨,整件事情毫無破綻。
隻能退一步講,“罷了,不殺,流放寧古塔,離龍京十萬八千裏,也做不了什麼妖。”
臨走前還是給羨啼一個警告的眼神,那眼中的戾氣讓羨啼渾身一顫。
疇言氣得跺腳,但天子令下,不可違背,也隻能給羨啼一些銀票,讓她到寧古塔打點,又給羽林衛交代,讓路上好好待她。
羽林衛不久就給羨啼套上了鎖鏈,押到了天牢。
後來疇言隻是聽說羨啼臉上被落下烙印,被兩個小兵押送,此後山水千重,再無消息。
反而是華雒那邊,羽林衛探得一些情況,連忙上傳給皇帝。
原來這幾日奔波,華雒和秦墨已經到了欽州,在欽州時華雒的包裹被人偷了,自然也包括裏麵的書金令。小賊後來招惹了州府夫人,抓獲時懷裏就揣著一塊金燦燦的牌子。
那小賊不認字,隻當普通金子,看著樣式又好,以為能賣個好價錢,哪知是天家物件,當即嚇尿了褲子。
欽州府大人一看,竟然和天子下發的通緝令一模一樣,趕緊快馬上報,距離不是太遠,快馬加鞭,也隻花了一天半的時間。
華雒和秦墨這幾日在欽州聽說邊疆戰局穩定,狄將軍身邊一位名叫補石的副將神機妙算,衝鋒陷陣,屢立戰功,小有威名,心中有些安慰,都覺得狄將軍如今應該不會再輕易動手了。
華雒就跟秦墨商量著在欽州安定幾日,等書金令找到了再啟程。
這一耽擱可給皇帝爭取了時間。
皇帝騎著一匹壯馬,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帶著三百羽林衛奔赴欽州。
到達的時候正是黃昏,太陽落在西山,金銅色的餘輝籠罩了欽州城,一切都散發著迷人而危險的色澤。
皇帝眯著眼睛看著落日,仿佛想起了那一晚華雒迷離的眼睛。
迷人,危險,魅惑。
就是這樣一雙眼睛,讓皇帝撤走了暗衛,也是這樣一雙眼睛,總能讓皇帝心軟心疼。
不過這一次,就算華雒哭多少次,說多少話,皇帝絕不會心軟的。
這樣的背叛,永遠隻能有一次。
第二次,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