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奴隸都在看著,但不能發出聲音,不能暈倒,不能流淚,不能嘔吐。
安寧王妃毒蛇般的眼神劃過每個人的臉龐,“卑賤的奴隸,休想懷上皇室的血脈。”
補石這麼聰明,一定會知道的,對不對?
補石……
疇言長公主說的沒錯,下一次她來,補石果然醒了,那天窗外下著蒙蒙細雨,疇言長公主打著紅色流蘇的紙傘,步步生蓮地款款走來,那時華雒正在喂補石喝粥,疇言長公主第一句話不是關心補石的身體,而是對著華雒說的,“幫本宮去小廚房做一碗小花蓮藕吧,多糖少米,慢火清燉。”
華雒就在小廚房呆了兩個時辰。臨走的時候華雒在補石手心掐了一下,已經提醒。
華雒走後,疇言公主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她長臉上的笑像是窗外開的正豔的荷花,夾雜著窗外細雨和泥土的香氣,補石正要下床行禮,疇言長公主按住他,讓他舒服地坐著,背靠白牆。
“在長公主府不必行奴隸禮。”
補石沒有像華雒一樣急急否認,隻是笑了笑,清冷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華雒,眼裏盡是疏離。
疇言更高興了,拿起手邊的荷花粥一下一下地攪拌著,溫言好語,“你大病初愈,吃些清淡的總沒錯。來,張口。”
補石隻是皺了皺眉,淡淡地說:“長公主金貴,不能髒了手。還是奴隸自己來吧。”說著伸手去拿碗。
疇言小心端著碗轉身躲他,“說什麼金貴不金貴,記住長公主府裏沒有奴隸,隻是名字而已,坐好了,不許搶,來,張口。”
補石沒有堅持,隻是態度柔軟了些,“公主不是在看我,是想起了什麼故人嗎?”
拿碗的手僵了一下,苦笑,“我的未婚夫,死在抗擊柔然的戰役裏,屍骨無存,你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樣。”
補石情緒低了下來:“可我不是他,奴隸不會死在戰場上,而會死在主人的鞭子下。”
疇言一聽急了,把粥放在旁邊,蔥白的手指放在他粗糙的大手上,“既然我救了你我就不會讓你死的,相信我。”
“我姐姐呢?”
“一樣,在公主府的所有人,我會誓死捍衛。”
疇言沒有食言,卻還是沒有護住華雒,因為第二天,華雒就被陛下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