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國慶節放假,受老五胡勝的邀請去他家遊玩,因事前得知胡勝家住在湖北省荊門市鍾祥縣境內的一個深山小村莊裏,為此我買了很多零食準備帶在路上慢慢品味。第二天早上睡夢中,我就被這小子在床上拽了起來,胡亂的梳洗打扮了一番,一人啃了一塊麵包,拿上前幾天才剛買的那個水貨阿迪達斯背包,乘坐上長途客車就這樣昏昏庸庸的開始了漫長的旅途。那時候國家高速公路網輻射麵還不大,客車行駛的道路是荊門市至鍾祥縣的一條四車道縣級公路。途中聽“道士”介紹我們要先乘坐客車行駛2個多小時到達鍾祥縣縣城後還要轉乘汽車再行進1個小時才能到達他家所在的鄉鎮。剛開始情緒較高,欣賞著外麵飛馳而過的風景,聽著“道士”給我介紹的山村風光和童年故事,不知什麼時候就進入了夢鄉。正當夢中我要親吻周公家的那位大小姐之時,被一真晃動驚醒了過來,接著又被拽下了客車,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到了鍾祥縣城城郊。
“道士”說:“我們不用進縣城,就在路邊,一會就有到我們鎮子上的客車,這樣我們還能剩下2快錢來!”正說間,聽到一陣轟鳴傳來,聲音堪比拖拉機馬達所發出的轟鳴聲。隻見一輛灰黃色的屁股後拖著長長尾氣的小型客車駛來,擋風玻璃前豎著一塊鍾祥—山丘鎮的牌子,“道士”興奮地揮起了手:“來了!來了!”汽車吱吱呀呀的停了下來,揚起了一陣灰塵。打開車門蹬了上去,破爛不堪的座椅、伴隨車晃動的車窗玻璃、透發著汗味的樸實山民及吱吱嘎嘎的一籠鴨子,充實著狹窄的空間中。“道士”讓我坐在了駕駛員後麵那個僅剩的空位上,自己抱著背包一屁股坐在了斑駁的引擎蓋上。
伴隨著吱吱嘎嘎的鴨叫聲及後麵兩位村婦幾裏哇啦的交談聲,呼吸著夾雜著汗味和汽油味的空氣,盯著晃動中向後蔓延而去的前檔玻璃所透出的柏油路麵,再次開始了這次旅途。
“道士!這樣奇葩的破車還能繼續上路行駛啊?”我屏住呼吸問道。
“道士”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我們這兒窮鄉僻壤的,山路還不好走,很多車都不願意跑這條線的。今天我們運氣好,剛到這兒就有車了,有時候一二個小時能遇到一趟就很不錯了。”
交談聲引起了那個30多歲略有幾分姿色的女售票員的注意:“小兄係(弟),聽口音八(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吧?”
“道士”連忙操起土話說道:“這是我滴童鞋,活(河)南人,這不放假了嘛,來咱們這些(兒)玩幾天。”
“喲!小兄係(弟)長的蠻秀氣滴,放寬下(心),吾老公啊開色(車)的技術很棒滴!”這時車停了下來,上來一位穿著樸素、上衣洗得有點泛白、懷中抱一四五個月大嬰兒的少婦。女售票員看有人上了車連忙在位子上站了起來,將少婦迎在了剛自己坐的位子上。上身斜靠在座椅上收過車費,就與少婦幾裏哇啦的攀談了起來,並不時的用手逗逗孩子。
破車晃動中繼續向前行駛,這時路況越來越差,剛在縣城城郊那會路況還不錯,這才剛走不久已經是坑坑窪窪、不堪入目了,路上的人跡、車輛逐步的減少中,每當車輛在坑窪中碾過總能蕩起一陣彌漫進車箱內的黃塵。我有種要窒息的感覺,那種深山尋覓的激情早已蕩然無存了。
就這樣伴隨著“吱吱嘎嘎”的聲音行進了約一小時,在我快要休克的時候,汽車停在了一個用木板寫著叫做胡山鎮的地方。我知道終於到了“道士”家的小鎮。在司機和女售票員的呼喝中我們下了車。這是一個大概居住有百十戶人家的小鎮,小鎮中間一條南北走向的石板路貫穿。
“走吧!這會兒已經沒有去我家的車了,我們去吃飯。讓你嚐嚐我們這兒地道的佳肴!”“道士”提著背包說。
看看手表,我才發現這時已經中午12點30分了。肚中確實也傳來陣陣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