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跟著書童朝著圓台走去,方才的舞蹈已經結束,圓台鋪了紅毯,擺著六張書案。除了右側第一張,其餘都坐了人。
“容華,坐本宮身邊來。”太子看兩人一齊走來,不覺多打量了顧溪魚幾眼,見她神態自若,到也沒有多說什麼。
“小女顧溪魚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幾位院掌。”感覺到太子和幾位夫子審視的目光,顧溪魚不慌不忙的跪下。
“快請起,不必多禮。顧溪魚…這名字甚是熟悉。”太子一麵跟羅院掌們笑道,一麵想著朝中哪位顧姓大臣有適齡的女兒,忽想起:“可是顧太傅的女兒?”越看越覺得顧溪魚的眉眼有幾分顧爭的樣子。
“稟太子,家父正是顧爭。”顧溪魚起身立在一旁細聲回答,沒有抬頭。
“顧太傅和駱夫人都曾是詩會的詩魁和式子,難怪顧姑娘的詩才如此了得了。”幾位夫子恍然,一聯想到剛才看到的詩作,紛紛讚道。
見幾位夫子都交口稱讚,太子也有幾分好奇老師這個嫡女,年紀不大卻氣質沉穩,不知能寫出什麼樣的詩,語氣中不覺添了幾分親昵:“羅院掌,把顧姑娘的詩作拿給本宮瞧瞧。”
羅院掌急忙呈上。太子接過一看,紙上用工整梅花小篆寫著:
溪流渺渺淨漣漪,魚躍魚潛樂自知。
若逐梅花浪裏去,風雷相送入天池。
“好一個風雷相送入天池,這手法倒不像是個小姑娘寫出來的。”太子很是驚奇的看了眼顧溪魚。
葉榮華湊在一旁,看到了那句‘魚躍魚潛樂自知’,不禁想到剛才那摘花的怪論,這份灑脫倒是符合她的個性。摘花之人應該惜花,這大約是她心裏的想法吧。誰會是她的惜花人呢?一想到有人會把顧溪魚藏入後院,百般憐惜,一陣一陣的酸楚湧上心頭。
一旁的羅院掌補充了幾位夫子的評價:“本次的入門詩題是‘以名為詩’,第一、二句中的‘溪’‘魚’正應了姑娘的名,用詞大膽,毫無生搬硬套之跡,大家都覺得是難得的佳作。”
太子和幾位夫子的話讓樓中眾人對這個頭次參加詩會的姑娘格外留意起來。一時間,好奇的、欣賞的、嫉妒的各式的眼光交織落在顧溪魚身上。
“顧姑娘的才學真是極好,隻是這極好的才學不要用錯了地方,家兄這首詩作想必也是出自姑娘之手吧。”原本坐在圓台書案上的一個女子忽然開口,瞬間將個亂用才學的罪名扣在顧溪魚頭上。
事情突起轉變,眾人看著顧溪魚的目光漸漸起了疑惑。
“小女祝婉卿給太子殿下、容華殿下請安。諸位夫子好。”那女子上前行禮,隻留了直挺挺的背影給顧溪魚。
祝婉卿?她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這姑娘,更談不上得罪了。
“太子殿下,祝姑娘是去年詩會的女式子,在詠物詩詞方麵造詣甚高。”羅院掌急忙解釋道。
說來這祝婉卿的父親祝炳堂和顧溪魚的父親顧爭頗有淵源,兩人曾是文淵書院齊名的才子,科考之後又一同進了翰林院。顧爭做了太子太傅沒多久,祝炳堂也被聖上指給四殿下為師。太子性格謙和,一派文人作風。而四殿下母族中多為武將,他本人也驍勇善戰。自古君弱臣強都不是國家安定之象。也因此顧祝二人各為其主,明裏暗裏競爭就沒有停過。
“請顧姑娘看看,這是不是你的佳作?”祝婉卿將那佳作二字咬得特別重,一揚手中的紙扔到顧溪魚腳下。
她撿起一看,便明白了,原來是剛才被那祝雲帆請教去了的詩。看來祝婉卿便是那人的妹妹。竟有妹妹當眾揭自己哥哥的短,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