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喧囂,無盡的廝殺…當敵人的兵刃砸落到頭頂的時候,青山又從噩夢中醒來.拭去額頭的冷汗,他從床頭坐了起來,不知為何,自己總是做著同樣的夢.
這時候天色已透明,微亮的晨光從窗口灑落進來,讓一切顯得那麼靜鎰.青山抬手拂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起伏的心緒頓時平靜了許多.拉開石屋的木門,清晨涼爽的空氣撲麵而來,令人仍還沉浸在昏沉中的精神為之一振.
這時朝陽還尚未升起,東方還是一片魚肚白,隻有西麵的天際才飄浮著幾片淡紫色的雲彩.而依岩山村的家家戶戶已升起了嫋嫋的炊煙,勤勞的農婦都在為家人做著早飯,男人們則為著一天的生計做著準備工作.
青山也已漱洗完畢,在院子裏準備著打獵的行頭.他是個孤兒,自從收養自己的義父在幾年前去世後,他便一個人孤獨的生活.
這時從隔壁的矮牆探出一個麵孔還略顯稚嫩的青年,“青山大哥,起這麼早啊…”
“是啊,每天不都是這樣麼,”青山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故意略顯詫異的打趣道,“咦,石頭,你今天怎麼也起這麼早,真是太陽要打西邊升出來了!”
“唉,沒辦法啊,”那個叫石頭的小夥子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家裏快斷糧了,所以我娘催我早點起來跟你去打獵,好多打些獵物去集市上換糧食,要不然就真該餓肚子了…”
“我家裏還有些餘糧,要不你們先拿去吃?”青山關切道,石頭他爹在幾年前打獵不幸喪命,他們娘倆就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不容易.做為關係不錯的鄰居,青山經常周濟他們些食物,有需要出力幫忙的地方更是毫不含糊.而石頭也幾乎每天都跟著青山去落英山穀去打獵,兩人形影不離,如同親兄弟一般.
“嗬嗬,那多不好意思,每次都受你的照顧,”石頭難為情地笑著,轉而又埋怨道,“我娘老是誇你的好,總是罵我不知道操心家務,說我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你本來就還是個孩子啊,”青山將手搭在石頭的肩頭,“我們雖然隻是近鄰,卻親如一家人,你就別這麼見外了!等我收拾好就把糧食給你們送過去…”
“別,千萬別,”石頭聽後連連推辭道,“暫時還用不著,等看今天的獵果如何再說,要不我娘又該說我了,老是向你討要東西!”
“你這孩子,總是這麼見外,”青山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時候石頭娘在自家門口喊他吃飯了,“好了,不多說了,你快去吃飯吧,等會兒我在門外等你.”
“恩,那好吧,那我這就回去吃飯,青山大哥,你也過來一起吃點…”“你是知道的,我早上起來一般不吃東西的.”
“可我娘說,這樣子久了對身體不好,”看石頭還有說下去的樣子,青山趕忙打斷他的話題,“我不是不吃早飯,而是推遲些時間吃,這樣子吃我感覺塌實.時候不早了,你趕快去吃飯吧,耽擱了時間,可是會少打很多獵物的哦…”
“恩,我這就去吃飯,你等我哦,很快的!”說完石頭便往家裏跑去,看著他冒失的身影,青山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呀…”
當青山拾掇好打獵的行裝,剛鎖上院門,石頭便也從自家躥了出來,見麵就塞給他兩塊糕餅,“這是我娘特意給你做的,還熱乎著呢…”
“這怎麼好意思,每次都讓大嬸多費心,”青山笑著將餅塞到了背囊裏,石頭則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誰讓我們親如一家人呢,你呀,總是這麼客氣!”
這時朝陽已經升起,山村裏的人們大都已吃過早飯,三五成群地向村外走去,開始了一天的勞作.由於土地貧瘠,依岩山村的人們還過著半耕半牧的生活,青壯年們一般都去落英山穀的叢林中打獵為生,上點年歲的老人和婦女則在村子周圍的田地間耕種放牧.
青山和石頭一邊跟村民們打招呼,一邊向村外走去.淌過村外的小溪,便已進入落英森林的邊緣.這時候林間的朝霧還未完全散去,陽光透過樹梢的葉子照落在花草上,那些聚落在枝頭葉梢的露珠兒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如同晶瑩剔透的鑽石.遠近清脆的鳥鳴聲,更是動聽入耳.隨行的獵狗在前麵相互追逐嬉鬧,吠叫連連。
“青山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給我討個嫂子嘍.”“我也想啊,可是有哪家姑娘願意稼給我這個窮光蛋!”
“你怎麼不早說啊,等回去讓我娘給你打聽打聽…”
兩人邊談邊向森林腹地進發,今天的落英森林有些反常,不僅野獸們的蹤跡全無,甚至連飛鳥都不往林子中央棲落,早先設置好的陷阱獸夾更是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