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蠻趴在床上看了會兒書。
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電話。
韓小蠻毫不猶豫的掛掉，然而，鈴聲不斷出現，韓小蠻皺了皺眉，拿過手機，接聽。
“小蠻，我是媽媽，你還好嗎？”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韓小蠻的身子發抖，四肢百骸都是冰冷徹骨的。
她身體僵住，說不出話來。
手機裏，傳來媽媽溫婉的聲音，“小蠻？你聽得見嗎？”
韓小蠻緊攥著手機，放在耳邊，她遏製住激烈情緒，故作淡定：“嗯。”
“你住在薛阿姨家，媽媽也很放心，等過段時間，媽媽的綠卡下來了，就接你來美國，叔叔也很期待你的到來呢。”
“……”
“怎麼不說話？小蠻，想媽媽了嗎？”
“……”
“小蠻，小蠻？”
“……”
韓小蠻苦笑。
叔叔？
哪個叔叔。
她的新爸爸嗎？
韓小蠻咽喉酸痛，痛的她說不出話來，心髒仿佛丟進了絞肉機，隱隱發疼。
打通的電話，一時間，兩邊都在沉默。
氛圍有些尷尬。
“小蠻，你怎麼不說話？”手機另一邊，響起媽媽的聲音。
依舊溫柔慈祥，然而，韓小蠻卻不想再聽到。
她曾經的幸福溫馨，一夕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那座城堡，被血腥籠罩。
“媽。”許久許久，韓小蠻吐出一個字。
聽到韓小蠻的回應，電話那一端的人，喜極而泣，“小蠻，想媽媽了嗎？”
韓小蠻頓了頓，然後說：“他們說你偷人。”
“……”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韓小蠻勾起唇角，百般惆悵，五味雜陳。
“你不要爸爸了嗎？你不要小蠻了嗎？為什麼說走就走？”韓小蠻極力瞪大雙眼，饒是如此，凝聚水霧的眼淚，依舊止不住的落下來。
三個問題，把對方逼得無路可走。
止不住的沉默和尷尬。
原來，什麼都會變。
“你怪媽媽嗎？”就在韓小蠻以為對方不會說話時，那人無奈的問了句。
“我沒資格怪你，你十月懷胎生下我，我有什麼資格怪你呢？我隻是很難受，那麼好的一個家，就這樣四分五裂了。”
韓小蠻平靜的說：“你也不用接我了，我在薛阿姨家也挺好的，我也相信，爸爸很快就會出來，畢竟，爸爸沒有錯，沒有犯罪，媽媽，你說是嗎？”
電話那邊的人，說不出話來。
“你哥哥知道這些事嗎？”
“不知道，我沒有跟他說，他在醫院，我怕他受不了。”韓小蠻說。
“錢夠用嗎？”
“夠用。”
以前韓家還沒有倒下時，韓小蠻的零花錢，很多，她都存在了銀行卡裏，不說別的，未來幾年的溫飽還是能解決的。
至於哥哥的醫療費，父親提前交過一大筆，也能撐很久。
韓小蠻語氣平和，像是無事人一樣，但她的臉上，全是眼淚，一雙眼睛，紅腫不堪。
她捂著嘴，眼淚直流，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韓小蠻已經忍不住了，手機裏還傳來媽媽噓寒問暖的叮囑，她猛地把電話掛了，趴在被子上，無聲大哭。
她不敢出聲，雙肩顫個不停，呼吸也有些急促。
“媽，我好想你。”韓小蠻盯著手機屏幕，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