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揚目細瞅的時候，楊大爺緊皺眉頭的眼睛裏，閃出了驚魂落魄的眼神。由於驚嚇而失去血色的臉上，爬滿了愕然神情，立身站在門口的姿態瑟瑟抖動著，駝著的背幾乎要變成九十度的弓腰姿勢了。
老人家不知是被灰燼變成的人像嚇住了，還是因為看到了熟悉身影而恐慌過度，唯一能夠證明的是絕對不會開口說話。
我驚詫著的同時，斜身一轉，直接站成了麵對著楊大爺與緊跟著站定腳步的常玉茹。
“不用害怕，這隻是一具人模人樣的幻景，並不是燒焦的真人。”
說話之前，我首先想到的是被大火焚燒之後的人樣，並沒有直接與張姓主人的長相聯係。但是，當話語說出時，我才感覺到了楊大爺驚恐萬分的心情。
“萱兒姐，怎麼變成了真人形象？”
常玉茹低聲喊出時，也許因為我的坦然神態，而邁開了急切的腳步，三步並作兩步的疾走中，很快就站到了灰燼人像的麵前。
她偏著頭近距離地瞅著灰燼人像，開始了仔細觀察。
由於此時的灰燼人像並沒有任何舉動，而是靜立不動的僵直，所以我放心地移開了視線，繼續盯矚著楊大爺還未緩過神來的表情。
“玉茹，別亂動了，雖然是具人像，但也是從古屍釋放的噬魂中幻化出來，不知道接下來會是個什麼情況。”
我沒回頭也沒轉身，隻是輕聲漫語地說著話，但瞅著楊大爺的眼神並沒有移開。
這時候，楊大爺也許因為我的解釋，眼神急速轉動的瞬間，斜身果斷地踏出了一步。雖然與我有著兩步的距離，但神態卻稍微輕鬆了許多，而且轉動的眼珠子似乎在躲避著我的盯矚。
“對不起，村裏的年輕後生聽到要打撈古屍，沒一個人敢來，我非了好多口舌，還是沒請到幫忙的人。”
楊大爺對視著灰燼人像，有一句沒一句地斷續說著。
此刻，老人家仿佛有著深重的心事，雖然在咬牙努力著鎮定，但那遊離不停的眼神，已經將慌亂的心緒激閃了出來。
突然，我想起了最開始見到楊大爺的那一瞬，也想起了進入張姓主人的院子時，尤其是在事發現場的所有景象，包括楊大爺吞吞吐吐的說話，還有最後的巧妙解釋。再到剛剛跨進水井房裏的驚悚神態，絕對不是因為靈異現象的出現而如此恐慌，一定是由於看到了灰燼人像的顯現，讓楊大爺才感覺到了萬分的恐怖。
想到此的時候，我不得不將思緒拉到了楊大爺與張姓主人的關係上，也忍不住地將古魂外泄現象，與人為的誘發古魂外泄聯係在一起。如果古屍存在於水井裏，那可以認為是不知情，但是，水井房修建在激流勇進的地脈之上，又是阻擋土煞激噴的隘口中，這可不是重視風水的農村人莽撞行為，絕對是有著用意的籌劃。
如此一想的瞬間，我感覺麵前的楊大爺並非老實巴交的村民，有可能是位深得陰陽真傳的隱士。
“楊大爺，沒關係滴，古屍已經從水井裏打撈上來，這不已經恢複了原樣。”
我擰身抬臂，輕輕地指著常玉茹弓腰近瞅的灰燼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