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可聽仔細了。”
孟掌櫃神色倨傲,仿佛認得了隻要他講出這件事,周蔓便不敢把他送官。
“如今周府的當家主母沈氏,那當年不過是個不知廉恥,爬了老爺床的鄉下丫頭。而老爺卻將這樣一個賤婢扶正了,說不去也不怕遭世人恥笑!而大小姐你,竟是主動提出這件事的人,有哪家兒的嫡女會巴巴的給自己找繼母?大小姐,你可真是讓老奴大開眼界!也不怕半夜先夫人托夢說您不孝?大小姐真乃性情中人!”
孟掌櫃的一席話如驚雷般,猛地砸到周衡心頭。
原來母親被扶正之事,竟是窈窈提出的!
竭力壓製眼底的驚愕,不過周衡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周蔓,情緒洶湧的眼眶內漸漸恢複平靜,隻餘下心底彌漫的喜悅,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甜意。
不待周蔓開口,周衡便開口道,“窈窈,你怎麼忘了主家可以隨意打殺家仆?”
故意將“家仆”二字咬得重些,聽在孟掌櫃耳中卻是陰惻惻的。
腿下一軟,他那一大家子都是江家的家仆!
“哥哥說得是,窈窈愚鈍了。”
其實周蔓不是不知這一點,隻是她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孟掌櫃這樣的人,連死都不能死在她手上,否則她會覺得髒。
然就孟掌櫃剛才說的那些話,死一百次都是便宜他了!
孟掌櫃聽見這二人的對話,心生不妙,一時兵行險招,一把站起身抓過旁邊櫃子上的赤金步搖,打算挾持周蔓。
周衡一見孟掌櫃的動作便本能的移動輪椅,擋到周蔓前麵。話說雖然孟掌櫃是個成年男子,可他常年浸在安逸享樂的生活裏,那力道竟是比常人弱了不少。
加之周衡每日早起打拳,一雙手臂頗有力度,一個擒拿手便將孟掌櫃的手製止住,用力一掰,赤金步搖應聲而落。
孟掌櫃一臉菜色,心下絕望,竟一把使出全身力氣,掙脫周衡的手,一頭撞到一旁的柱子上。
外麵的桃扇、阿貴等人聽見裏間的聲響,立刻破門而進,隻見孟掌櫃“咚”的一聲,身子倒地,發出一聲悶響,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淌而下。
“啊!”
畫萍被嚇得叫出聲來,桃扇也是麵色蒼白,阿貴、福生相對倒是鎮定許多,自覺擋到畫萍和桃扇前麵,遮住她們的視線。
而周衡,對此更是鎮定自若的樣子,仿佛沒看見一般,暗自拿餘光瞟了瞟周蔓的麵色,見她似乎沒受到驚嚇,眼底莫名閃過一絲滿意。
其實周蔓是因為前世被周衡折磨的多了,那時一頭撞死對她而言都隻是一種奢望,一種求而不得的解脫!
這會兒孟掌櫃的撞死,倒是沒有給她造成多大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