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財趕緊搖頭:“燭光晚餐?不就是桌子上放根蠟嘛!一點意思都沒有,那蠟又不能吃。我們去吃香辣螃蟹,你最愛吃的。”他可不想和天蘋吃什麼燭光晚餐,和侄女吃那東西總有些不倫不類。
天蘋一聽,嘴巴立刻撅起,不高興地坐回到椅子,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咧開嘴巴哇哇就哭:“劉安財,你一點也不關心我。哇哇嗚嗚!”
劉安財有點慌張,他最怕孩子哭了,連忙過去哄:“我關心你的啊!你不是最愛吃香辣蟹嘛,怎麼今天不想吃?”
天蘋卻大聲嚷:“你關心我的話怎麼會不記得我的生日?”她怒視著劉安財,眼淚在臉上歡快流。
劉安財忙去看日曆,六月六日,這日子很好記,更重要的是這天是天蘋的生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自己確實不是一個好的監護人啊!不是一個好的長輩,怎麼把天蘋的生日忘了呢?這孩子,今天十八了。
忙說:“是叔叔不好,叔叔忘了,該罰,今天你最大,你願意吃什麼玩什麼我都答應你。”劉安財溺愛地拍了拍天蘋的頭,她十八了,但其實還是個孩子。
“屁的叔叔,我才不讓你當我叔叔。”天蘋馬上破涕而笑,衝過來拉住劉安財,她側著臉,臉上的眼淚還沒幹,卻已經不停的打算起來:“我要吃西餐,我要吃蛋糕,我要看電影,我要玩過山車。”
劉安財隻能說:“都答應,都答應。”
心裏卻想,十八歲,長大了,是不是意味著監護身份取消了呢?就想查查資料,但租書店裏都是小說,極少法律方麵的工具書。
正是下午人少時候,見沒有顧客,兩人關門出來。
劉安財的租書店開在他爹留下來的一個老房子裏。這街道的兩邊都是這類老房子,雕欄畫棟還帶著漂亮的飛簷,多是三層的土木結構,很是古老。天南城裏這樣的房子並不多,劉安財他爹還在的時候,正在大搞基礎建設,城市裏林立的都是腳手架,這片房子也要推平蓋大樓。不過這片老房子的人不願意離開,尤其是一些老人。隔壁那個老頭就說樓房雖然寬敞明亮,但住在空中收不到地氣,那會生病早死的。而且死了以後會成為孤魂野鬼,不能投胎轉世。劉安財他爹對這話深信不疑,因為那會劉安財他媽剛剛被劉安財克死,他爹怕死了找不到他媽,那在陰間裏可是很孤獨。
這片房子很是幸運。早年戰爭那會,中原的大學都搬來大後方,有很多的教授知名學者作家都過來躲避戰爭,就住在這片老房子旁邊的大學裏。名人太多校園裏住不下,所以就住在校外,劉安財家就是當時住過名人的,據說劉安財爹的爹也就是他爺爺給某名人端過洗腳水。正巧要拆遷這當,這位名人老頭輾轉來到劉安財家裏尋找過去的回憶。名人拉著劉安財他的爹手問寒問暖,問生活怎麼樣啊?能吃飽飯不?劉安財他爹就說吃喝都不愁,就是要沒住的地方了。老頭子一聽就問究竟,聽到這房子要拆遷,沒多言語隻是打了一個電話,這樣過了沒多久,政府就公告說這片老房子不再列入拆遷範圍,還被劃為什麼文化保護區域之類。
這以後政府又出了專門的資金將這片老房子修繕了一下,弄的窗明幾淨的,還將這片街道改名叫“文化巷”。這片街道也漸漸發展成了學生休閑購物街,很是繁華。這到讓那些搞規劃的城市領導大跌眼鏡,無可奈何的遷就之舉反而造就了一片欣欣向榮。據說其他的城市還組織人員過來參觀,說學習一下這個城市舊城改造的經驗,如何將保護老城區和發展經濟結合起來。而因為這事,那個主管領導升職了,仕途是一片光明。
劉安財家是一棟三層老樓,麵對著街道,所以他爹就將最下一層出租出去,這弄了不少的錢。後來他媽生病死了,劉安財是吃奶粉長大的,這奶粉錢就出自這個租金。
不光是奶粉錢,童年的玩具,上學的學費都是從這裏來的。然後劉安財畢業了,他爹也被他克死了。
或許是因為劉安財的爺爺給文化名人端過洗腳水的原因,這讓這棟小樓有了太多的文化氣息。於是劉安財他爹死了以後他就將房子收了回來,二樓三樓自己住,一樓就用來開了個租書店,當然順便也出租出售一些盜版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