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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型血500毫升!快!”
“0.5毫升腎上腺素!準備除顫儀!”
“除顫儀準備!三!二!一!”
“三二一!”
“主任!血壓掉下來了!”
“三!二!一!”
“——滴。”
“病人搶救無效,死亡時間,十一點二十三分。”
……
顧子喬猛然睜大眼睛,心髒砰砰直跳,他的呼吸急促,額頭上一層虛汗。
他從床上坐起來,抖著手拿了床頭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水。
“喬喬!醒了沒有?”陳嬌婷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接著便推門而入,咋咋呼呼道:“哎呀!怎麼還沒有換衣服!”
四五十歲的女人風華已不再,臉上的皮膚鬆弛粗糙,但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底子不錯。
然而歲月的洗禮外加劣質的打扮,讓她的白粉大紅唇看起來十分古怪,白糟蹋了一副麵孔。
她見顧子喬沒反應,皺起眉毛上前兩步,緊張道:“喬喬?怎麼了?不舒服嗎?”
顧子喬總算移開了目光,搖了搖頭。
陳嬌婷又變得高興起來,雙手拍了下掌,道:“喬喬呀!今天要去見爸爸爺爺的,你可要高興點!”
她滿臉都是春風得意,咧著個大紅唇笑個不停,像是打量著什麼上好貨物一樣打量著顧子喬,然後發出了滿意的讚歎聲:“我兒子就是帥!對了,媽媽給你買了新衣服,你等等!我去給你拿!”
說完,哼著小曲離開了顧子喬的房。
顧子喬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心裏不明白,他爸顧振國怎麼找了這樣一個人當情婦。
這是一間很小的房間,牆頂發黃掉皮,牆麵滲水潮濕。木質的單人床和衣櫃破破舊舊,穿衣鏡上髒兮兮灰蒙蒙。
這是以前的顧子喬,絕不會踏足的地方。
作為顧氏醫藥集團的大少爺,唯一的繼承人,他從小錦衣玉食長大。住豪宅,坐名車,吃穿用度皆是講究。
可惜他還是死了。
不僅死了,還重生到了他爸的私生子身上。
顧子喬眼裏閃過一道凶光,從床上坐了起來,透著灰蒙蒙的鏡麵打量著這具新的身體。
這具身體蒼白中帶著羸弱,眉眼間有一絲讓人厭煩的怯懦。一雙眼睛倒是很大,想必是裝可憐的能手。其實客觀而言,顧子琪這具身體底子不差,膚白個高顏好,下巴還跟自己有幾分相像。
顧子琪今年隻有二十,比自己小了整整五歲。在他的記憶裏,這就是個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小可憐。
可沒想到有一天他死了,小可憐成功上位,成為了顧氏第三代僅存的血脈,更是要改名叫做顧梓喬。
屋外似乎有什麼人按了門鈴,隨之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顧子喬按了按鈍痛的太陽穴,平生最煩吵鬧的他推門走出了臥室。
“你沒錢?誰信啊!告訴你了!今天不給錢,我就不走!”
人還沒出房間門,粗鄙的聲音便傳入了耳,顧子喬皺起眉頭,打量著客廳內的兩人。
陳嬌婷白著臉,手上還拎著個紙袋子。另一人則是身高魁梧的壯漢,長著一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