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馬上正色,規矩走道安塞洛麵前,中規中矩給他拾禮,麵無表情。
安塞洛點頭,“起來吧。”
子卿低頭起身,臉上依舊僵硬。
不大的房間內此時被侍衛擠滿,戒備森嚴。
安塞洛沒作聲,轉向安塞蒂:“人找到了,父王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安塞蒂馬上笑逐顏開,略發不正經攀上安塞洛寬厚的背上撒嬌一句:“多謝父王,女兒不送!”
安塞洛幹笑兩聲,侍衛就都隨著他離去了。
安塞成也被安塞蒂趕走,現在房間中,孤男寡女,隻剩下子卿和安塞蒂。
子卿麵不改色,板著臉走到窗前,雙手後背,望向窗外。
安塞蒂看著他,思忖一會兒,道:“你今天是不是見什麼人了?”
“夏國公,柳公子。”
“不是……”安塞蒂遲疑,半天問道:“裴啟辭官放權了,你知道嗎?”
“哦?”子卿露出略微的驚訝,“皇上居然同意了?”
“是啊,是他自己不願意為江山出力。”
子卿冷嗤,睨了眼安塞蒂:“嗯,反正是他姓裴的江山。”說罷,眼眸彎彎,一臉戲謔之像。
安塞蒂鎖眉,怎麼也琢磨不透他的神情。
“該想起來的我都想起來了?”安塞蒂問。
子卿倏然轉身,字句斬釘截鐵道:“我,要留在蒲寧國。裴啟也不能放權!”
“為什麼不能放權?”
“個人恩怨罷了,安塞公主若是不讚同,權當小人隨便說說。”
見子卿轉身要出門,安塞蒂大步上前將人攔下:“說清楚,你和他,到底有沒有感情?”
子卿冷笑,“感情,能沒有嗎?”那廂灰眸清冷,似笑非笑中透露出猙獰:“他還欠我龍子卿的。若是做個普通百姓,怎麼還得起?”
安塞蒂聞言。深覺背後一陣冷風劃過。
子卿扔下一句話。也不願跟安塞蒂在房中多呆一會兒,又想腳底抹油。
“子卿……”安塞蒂輕聲喚了一聲。
房中的腳步戛然而止。
“告訴我,你有沒有對裴啟產生……哪怕一點點感覺?”安塞蒂此時內心七上八下,著實不了解眼前這個禍國容顏、人見人愛的龍子卿。究竟是不是有血有肉之人。
背對安塞蒂。龍子卿輕抿嘴角。莞爾一笑。半晌後,緩緩轉身,子卿灰眸之中依舊戲謔譏誚:“感覺?恨算嗎?”
眼前之人。形影單薄,隻身透出的煞氣卻讓人望而生畏。安塞蒂心頭閃過一不安,麵皮僵硬著淺淺一笑。
“好,”安塞蒂倏爾麵無表情,柳葉眉輕輕鎖起,道:“你此話當真?”
子卿輕聲嗤鼻,並不打算作答。單單歪起頭雙眸看著安塞蒂,眼神中滿是不解。
“好,既然這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恨裴啟——我們,也算同道中人。”
“把裴啟交給我。”
“沒問題,但你隻能控製他,而不能和他見麵。”
“正合我意。”
“不過我還有條件。”
“公主請講。”
……
月色依舊,安塞蒂隻覺滿心疲憊。
比起房中的兩人,今晚有人的良宵將要被打攪。
可惜,真可惜!
一家出了名奢華的客棧的頂頂講究的一等房間,名曰:萬宵奢。
套房分內外客臥,裴大此時爺靴子不脫,直接將腳踩上榻上的錦綢,一臉怒氣難以平複。
裴大爺果然在此發飆。
房間兩邊的雕花嵌玉椅上,一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各個如花似玉的臉龐,隻是一個纖巧可愛,一個冷俊清雅。
柳巧郎和葉璟誰也不吱聲,此時沉默,靜觀其變,最最安全。
坐在正中榻上的裴大爺,危險動物一隻,無人敢惹。
但卻著實被膽子大的給惹了!
龍子卿,老子恨死你了!柳巧郎在心底裏詛咒龍子卿,若不是他惹裴啟生氣,裴啟怎麼可能大半夜來打擾自己和璟兒的春.宵良夜!龍子卿,你得負責!巧公子咬咬牙,終於豁然抬頭,麵對一臉黑壓壓烏雲的裴大爺。
“裴哥哥,子卿到底做錯什麼了,讓您這樣動怒?”
裴啟睨了眼柳巧郎,黑幽的亮眸微微眯起,“他哪裏有錯,分明就是我錯!”
巧公子有種說錯話的趕腳,學著葉璟的樣子抿了下嘴,一臉疑惑回視裴啟。
“我太心急,跟他說了我辭官的事情。”
“你就應該先綁了他再說!”巧公子一拍大腿大叫出聲,萬分遺憾。
葉璟倏然抬頭,看了眼柳巧郎。
“唔……”某人趕緊閉嘴,看天。
裴啟歎口氣,依舊默默無語。眉宇間愁緒紛繁複雜,看得人也糾結萬分。
“這麼說,龍公子短時間內不會再見到哥哥了?”葉璟莞爾,笑看裴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