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成原本因為子卿甩了他手,正尷尬著,卻一聽柳巧郎起來挑刺,趕緊將這事情搪塞過去,替子卿求起了情:“柳公子誤會了,子卿是在生氣在下……‘
“得得得,安塞兄,你也不必為他開脫,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就暫且不和你府上的人計較。你我也好久未見,今日我又帶了我家公子來,還得勞煩安塞公子了!”柳巧郎一臉不依不饒。
安塞成自然唱諾,說要在花園擺酒設宴招待二人,算是給巧公子賠罪,並拽著子卿同去。
子卿推了半天推不掉。隻得說:“好歹讓我先把東西放回房裏吧!”
安塞成一怔,看向子卿手中的畫軸,剛想問是什麼,那廂子卿早都轉身先走了。
…………………
蒲祥天晴,宇文琦下令連夜撤回百姓,共同修築防洪堤壩和泄洪溝渠。
裴啟撤了兩個六品官官職,隨後又從京城調了幾個官過來——暫任六品官,賑災防洪做好了就繼續回京任職。
誰也不願在這偏遠的鬼地方任職,幾個京城的官一下到地方就開始各種改革,勵精圖治。隻恨不能馬上收效。又催命鬼一樣催著上級往下撥銀兩。不料皇上卻主動給他們下撥人馬讓它們趕緊開工。
一群黑壓壓的工匠進駐蒲祥鎮,就住在各個百姓家,並且都自帶銀兩付夥食餉錢。
瑾陵王在工匠趕到前一夜星夜歸朝,原因是西北戰事又起。小皇帝一人難以應付。
一天一夜。瑾陵王有時在晚上到達。當晚出現在明德大殿覲見。
“皇叔,西北已經入侵我湘北,來勢洶洶。這次看來已經不能回旋,隻能硬拚了!”裴禎一手支桌子,一手抵在額角,搖頭歎氣。
裴啟抬頭,看了看裴禎,黑眸閃過一絲清冷,道:“皇上所言極是。”
裴禎一愣。
裴啟站在龍案前,低頭拱手,語調冰冷,毫無平日進言耐心。
“皇叔,禎兒是妄言,其實並不明白!戰爭之事,禎兒不敢擅自作主啊!”裴禎語落起身,不料裴啟卻在聞言後跪地。
“皇叔,快請起!”裴禎略顯慌張,話都有些結巴。
裴啟並未起身,隻是唇角略微譏諷上翹,目光直撐撐看向前方龍案:“皇上的話就是聖旨,何來妄言?天子妄自菲薄,做臣下斷然不敢恃才傲物,不知深淺。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不敢做主,難不成微臣就敢做主?皇上既然已有安排,為何還要叫微臣覲見,演這一出雙簧?”
裴禎啞然,不知所措地站在裴啟麵前。
“皇上看身邊誰值得信賴,就去信任。微臣懇請皇上應允,讓臣卸官回家,偷得浮生自在,也讓我裴家多幾人能有個活得像個尋常百姓,求個俗世善終!”
“皇叔……”裴禎表情凝固了,低頭看著裴去,感慨萬千,又覺自己的確做了錯事。半晌,他才默默道:“原來你都知道了。”
裴啟不嚴,臉上毫無表情。
賑災的第一晚他便差人歸朝打探。為掩人耳目,他沒叫素日跟在他身邊的錢超行事,而是叫一直留在府中或時而被自己差遣出遠門的齊瑞去行此事,叫他監視宮中的動靜。果然自己前腳離朝,就有蒲寧國使者秘密到訪。安塞蒂一向行事幹脆,行刺逼自己放權,而剛上路遇見的刺客,各個身上的衣料紋格全是產自蒲寧國。
有些信任,裴大爺並非一定爭取。
有些信任,裴大爺就是窮途末路了,也不會再去乞求。
裴啟跪在地上,眼中興致漸漸褪去,隻剩猙獰殘留。倏爾轉頭看向裴禎,道:“請皇上恩準。”
裴禎一下子傻了。裴啟這個反應,讓他一下子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聽信外祖父的話——廢了瑾陵王,一個人執掌朝綱。
“你……待朕想想。”裴禎蹣跚著向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靈魂。
“謝皇上,微臣告退。”
叔侄二人,今日也算情誼已盡——即使裴禎對裴啟仍舊有著期待,裴啟也不會再對他嘔心瀝血輔佐五年的侄兒再有一絲一毫的眷戀。
想想自己當初,如何不是這樣去對他那個大哥?肝膽塗地,受辱受屈依舊忠義!
大哥啊大哥,禎兒翅膀硬了,我現在放手,讓他自己闖蕩,不算是對不起我裴家地江山吧?
大哥……
走出皇宮,裴啟坐在馬背上,仰望天空。
一切安好,就是不知故人可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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