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狗子進宮半月,日夜為王妃煎藥,一切都是親自監製。
德妃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皇上的臉色卻相反,活活一隻落寞的孤鷹。
“皇上駕到!”
門外,太監的聲音刺痛病臥在床的貴妃的耳骨。
德妃沒有請安,雙眼直勾勾的望著明黃色青紗帳。
皇帝進門,把所有人都遣了下去。
“氣色好了不少。”皇上伸出手撫上了德妃的眼角,拂去上麵倏然落下的溫熱。
“承蒙皇上恩典。”
一記冷言,德妃亦沒有轉過頭看一眼皇帝。
皇帝別過頭,望著爐上燃著的香片。
這五年,一朝寵幸因藩國,外加十月懷胎後的一夜劇痛虛脫,皇帝,是第三次坐在德妃的床榻邊。
而德妃,自知得不到皇帝垂青,倒要攪他個皇室不得安寧。
可誰知**女兒冷,男寵一升天。
天嫉藍顏,德妃毒爪直逼紀天,那個傾國男寵,明仁皇帝防不勝防,紀天最後還免不了一根白綾自掛房中。
普天之下,天子從此一蹶不振。
德妃的嘴臉,皇帝一看,眼前就浮現一年前紀天慘死的蒼翠容顏。
“既然皇上不願見到臣妾的這幅嘴臉,就不必屈尊大駕。”
皇帝沒有回應。
自從那個人死後,德妃對皇上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仿若石沉大海。
那冷漠,將她深深的鎖在這璀璨無比的煜德宮。皇帝,可真是下足了麵子功夫。
“婧兒,朕知道自己對你的虧欠已經不能彌補,你告訴朕,你現在最想做什麼?”
婧兒,皇上竟然交出了德妃的昵稱。
可惜德妃已然心如死灰,不曾起伏。
“臣妾想喝太醫送來的藥,他已經在外麵站的有一會兒了。”
“好。”
皇帝竟然親自出門,龍狗子已經站在門外多時。
“你每天親自煎藥?”皇上走到龍狗子跟前,問道。
“回皇上的話,是。”
“藥材都是在你家送來的?”
“正是。”
“你很聰明。”
“微臣愚鈍,隻是家中的藥材都是微臣親手所采,臣隻想徹底從頭到尾對娘娘的病情負責。”
皇帝不滿,龍狗子自然之道。
幾次把脈,德妃的病絕對因為零花毒,越積越深,時間這麼長,太醫這麼多,皇帝脫不了幹係。
但是皇上已經下旨,治不好貴妃的病,就跟著陪葬。
人心險惡,尤其宮中。君心莫測,亙古前非。
“我會讓你負責到底。”皇帝麵無表情的接過那碗藥,轉身又走進屋裏。
香爐上的香片幾近燃盡,陽光從窗外刺到金黃色的地麵上,皇帝的臉色,蒼白中透著陰暗。
“聽說這龍太醫的藥能包治百病。”皇上沒有將那碗藥直接遞給德妃,而是站在離床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歪頭看著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