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府,黑底金字的牌匾甚是威嚴,那是皇上的親筆。秋高氣爽,日已偏西。
一少年在廂房前的空地上揮舞著長劍。長劍寒光四射,袍服飛舞如蝶。
龍子卿索性就坐院內古樹下,品茗凝視。欒鴻餘光看他進門,並未停止動作,倏然左手撫胸口,伸手間一道白光自指尖射出。
電光火石,龍子卿茶盅內水花四濺,再一低頭,見一白色圓球已落入杯底。
龍子卿莞爾,繼續飲著他的清茶。
清茶水,綿綿桂花香。
欒鴻的武藝進步很大,這回在空中竟然能將桂花糖投擲到自己茶盅裏,擲的如此精準,可見還是沒少下工夫練習。
龍子卿愛吃甜食,尤其是桂花糖。每次欒鴻出門就會順手帶點,龍子卿一到就全部奉上。兩人青梅竹馬,但龍子卿卻長大後變成姑娘臉,欒鴻不知何時開始看著他的那張臉,學會了發呆。後來也就自然而然,喜歡上了。欒鴻每天盼著龍子卿到自己家,龍子卿隻要得空就會過來他府上,兩人感情甚好。
欒鴻終於停止練劍,空中那舞動的蝴蝶成了人形,步伐鏗鏘的朝龍子卿走過去。
“鴻兒的武藝好精湛!”龍子卿揚揚手中茶盅,被欒鴻打在裏麵的桂花糖發出微弱的叮當聲響。
對上欒鴻癡癡的眼神,龍子卿笑的璨亮的眼神不自覺透出了幾分邪魅。
“你又穿了白衣。”欒鴻垂下眼簾,坐在石桌另一旁的石凳上,眼神固定在龍子卿落在沙地上的白紗裙裾。
北麵的天際,烏雲一層層壓成了紫色。
齊瑞和阿呆將龍子卿要讀的書籍在欒家的書房放置好,阿呆甚至還替他翻到了某頁。
龍子卿眼睛眨巴幾下,旋即將手探進欒鴻的衣襟裏,摸索著,據他推測,剩下的糖塊絕對被欒鴻放入他衣襟裏的口袋。
“少爺,書籍已經安置妥當。”齊瑞冷臉,哐啷一聲打碎了那圍著桂花糖的曖.昧。
“鴻兒,我今天頭好暈。”龍子卿馬上做嬌弱狀,銅鈴眼變月牙,手指變蘭花,無名指抵在太陽穴上,神態做作的可以。
“少爺,書籍已經安置妥當。”齊瑞不慍不火,繼續提醒。
欒鴻聽著龍子卿嬌嗔的小嗓音,雖然知道他進門時還是生龍活虎,但還是不可理喻的相信了他的鬼話。
“齊瑞,上次我是幾時找你切磋武藝?”說話間欒鴻還霸道的把龍子卿的手往自己胸膛一頂。
齊瑞嗤鼻,滿臉的不屑。
欒鴻已經站了起來,齊瑞也不是嚇大的。
一年前會過欒鴻,是因為龍子卿和他郊遊時誤食了毒果子搞得上吐下瀉。齊瑞為此狠狠教育了欒鴻一頓,雖然自己擦破了點皮,但是欒鴻更慘,傷筋動骨。而今年,卻貌似又為了一個桂花糖……
這倆大男人也真是頂著黑線抽出了各自的刀劍。
空中相遇,劍刃在空氣中撞擊出清脆的音符。
欒鴻的氣勢全然蓋過了齊瑞,當年的手下敗將,已是無影無蹤。
幾次刀尖抵到齊瑞的喉嚨處,他最終敗下陣來。
龍子卿還是有些不忍的,他趕快飛到了兩人中間,直接伸手向欒鴻索要了剩下的桂花糖,拉著齊瑞進了欒家的書房。
申時,瑾淩王府。
裴啟坐在自己家的太師椅上,搖晃著,假寐。
果然,沒出他所料,這位皇兄又非常有規律的現身。
“皇上駕到~~~”太監像公雞打鳴一樣的聲音穿過紗窗,望到遠處金鑾。裴啟一驚,怎還帶了不少下人?
裴啟出門,行禮請安。
掃了一眼皇上身後的大大小小的人馬:一品的,正的,從的;二品的,正的,從的。
“賢弟見天去見了那龍老頭,人可好?”明仁帝的語氣,心急如焚,可見王妃的病情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