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的對,我是覬覦平陽嬤嬤的法師之位,因為隻有得到了這個位子,才能名正言順的站在她的身邊、成為那個與她比肩而立的男人。
可‘皮之不附毛之焉存’,這道理三歲小兒都懂,母親又怎會不明白?如果掌管‘萬世之源’的女族覆滅,你我怕是有再多的心計與手段,都隻能流落外世、做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了呢!”
“掌管‘萬世之源女族?”薑姝聞言一愣,接著又不顧形象哈哈大笑了起來:“一百多年了,修兒覺得那個從未有外人踏入的北溟秘境真的還存在嗎?”
廳上的男人聞言一僵,薑姝卻背過身,摸了摸茶幾上的那盆墨梅,冷哼道:
“雲夜當年動用姒族上下所有的力量尋找族地,花了整整五年才有了些許眉目。可這片史書不載的族地到底在哪裏,何時能開、如何能開,卻是除了她無一人知曉。
她說需要找齊玄鐵卷,打開避世屏,你們便不疑有他的深入險境百般探尋。可如今兩年過去了,三塊玄鐵卷遲遲湊不齊,她卻被一個秦家的男人迷了心智,躲到無念山去黯然傷神了。難道你們就從未懷疑過她口中的北溟族地嗎?!”
懷疑小夜?上官明修眯了眯眼,渾身上下散發出極度的不悅。
小夜這些年為姒族傾注了多少心血別人不知,他可是一點一滴看在眼裏。
若說那個延續神女血脈、有著無上身份的女人包藏禍心,為達目的不惜愚弄族人甚至撒下彌天大謊,那整個安平、整個姒族,又有誰是真心為了女族著想的呢?!
上官明修定了定心神:“母親想說什麼?”
隻見黛衣雲鬢的女人轉過頭,挑了挑眉,眼中閃過貪婪與欲望:“北溟陰山是個虛無縹緲的存在,但如果我們能有自己領地疆域、君臣兵衛,再加上嘉雲東樓的財富,為什麼不能建立一個新的族地,非要千裏迢迢去尋那不知埋藏在何處的北溟陰山呢?!”
領地疆域、君臣兵衛——薑姝的話在上官明修心中激起一片驚濤駭浪。
“原來……這才是母親的目的!”上官明修“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齜牙裂目、猙獰狠戾,恍若從地底鑽出的凶獸。
隻見他朝著薑姝的方向逼近了幾步,驚的薑姝麵露恐懼,不得不一步一步往後退。
“母親根本不想重建女族、重回族地,你要的不過是權利、是地位,是居高臨下俯視眾生的快感罷了!所以你才背著我找上了青蓮衛,莫不是是想用神武秘陵的消息換那人一個蔭封承諾吧?!!”
縱然被上官明修身上的戾氣逼的步步後退,薑姝還是強裝鎮定,抬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是又如何?在外世生活了百年,回不回族地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修兒你想一輩子活在神女的陰影下,做一個被她呼來喚去的高等奴隸嗎?!”
女人揚起嘴角,勾了一個扭曲至極卻又勢在必得的笑:“再說,修兒你可別忘了,那所謂‘天血加持的婚約’,可從始至終都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