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先前的“靖陽王”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還是石原青焰軍在束河江邊擂鼓自娛的事情轉移了外人的注意力,從陽甸道回闕穀一路都是風平浪靜、不曾有過半分波瀾。
小心謹慎的玄麟衛自然不會嫌這路上太過太平,雖然為了照顧靖陽王殿下的傷勢刻意放緩了速度,卻還是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彭城。
直到將秦君璃安置在一處僻靜的小院、確定他的傷勢沒有惡化,雷鳴這才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將心塞回了肚子裏。
“殿下如今還昏迷不醒,也不方便在青平軍中露麵,那個替身還是先留著吧,待殿下傷勢好些了再離開也是不遲。”
嚴杜在青平軍多年,也是了解那西北大營的糟心,點了點頭讚同道:“我也正有此意。廖康畢竟是自己人,將殿下安置在這裏你我都能安心。不過這裏外可都得守好了,如今想要殿下性命的大有人在,萬一再出差池,你我都擔待不起。”
“這個我自是懂得。”雷鳴眉頭緊鎖,在腦中快速盤算著未來幾日的防戍布置:“此次帶到西北的玄麟衛隻有一千,不如先調一半來彭城吧,讓廖康想辦法編入駐軍,有事情也好照應。”
“這個沒有問題,倒是……”
嚴杜環顧了一周,沒有看到靖陽王府中那個寸步不離的暗衛,有些憂心:“殿下的暗衛呢?”
“前洲?”雷鳴心中一怵,麵色一僵,遇上嚴杜不明所以的視線,抖著嘴角有些支支吾吾:“殿下…殿下令他去辦件難事了……”
“這樣啊,前洲不在,那你可得辛苦了。”嚴杜並未起疑,撓了撓頭轉身往外走。
直到這位嚴大將軍的身形消失在昏暗的天色中,雷鳴才又歎了口氣,心有所戚的嘀咕道:
“殿下啊殿下,若那位宗主知道你是為了她才刻意把前洲留在南秦,又會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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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黑夜荒涼而又靜謐,尤其是在這十數年如一日的邊塞之城中。
秦君璃死裏逃生,用了忘憂穀特製的傷藥,又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躺了整整兩天,這才終於睜開了眼,恢複了些許神智。
“行了,別成天防賊似的,本王現在還傷著,自是哪裏都去不了。”
秦君璃渾身上下沒有力氣,見雷鳴送了沉書沉語過來伺候,又站在門口跟座門神一樣,微微一哂,沒好氣的斥道。
縱使話音中帶了厭惡嫌棄,也叫雷鳴眼眶一熱,有種死裏逃生的喜悅。
“殿下這說的是哪裏話,您是主子,自是想去哪兒都可以。隻是蘇神醫叮囑屬下,務必看著您一日三頓的喝藥。殿下也知道,得罪了那位神醫可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屬下這也是沒有辦法。”
麵色黝黑的大漢“嘿嘿”笑了兩聲,見沉書沉語皆是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摸了摸鼻子,閉上嘴躲到屋外。
雷鳴提了蘇九玄,秦君璃心中便自然而然浮起些許狐疑。
潛入束河之後不久他就失了意識,被青焰軍撈起之後的事情也是聽雷鳴提氣才得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