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身前的女人猛的繃緊,秦君璃挑了挑眉,低聲在雲夜耳邊問道。
高懿和玉睢的事情他從雲夜口中知曉了部分,又看了這樣一場好戲,基本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七七八八。
秦君璃自問對雲夜這個女人還是有些了解的,能夠親自前來,證明她對這兩個人的在意;沒有出手解圍,想必也有她的用意。
隻是玉家招惹的可不止眼前這些追逐“神隱之力”的江湖人,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一場大亂,她確定要任由這些人再鬧下去?
“非我所想,亦非我所願。”
雲夜垂了垂眼,斂去眼底一片晦澀:“隻是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不是我一個人所能左右的了。”
“我想得到的東西太多。無論是不為人知的神女一族,還是延續至今的泱泱離宗,都是我這輩子放不下的責任和執念。”
秦君璃身前的女人抬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聲音且輕且柔,像那稀薄縹緲的霧氣一般,下一刻便要隨風飄散,泯滅在天地之間:
“為了一個別有用心的高懿,而將離宗上下、姒族全族牽扯進江湖紛爭,徒惹殺戮——若是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不用別人動手,我自己都不能放過我自己吧……”
“那我呢?”聽出了雲夜話語中的悲傷與無奈,秦君璃攬女人腰上的手指一緊,突然語氣微酸的開口問道。
“我可是阿夜放下不下的責任和執念?可是阿夜想要得到的那些東西之一?”
雲夜本來甚是傷感,見這男人又起了爭強好勝之心,心中鬱氣頓時一掃而光,沒好氣的撇著嘴笑道:
“堂堂的靖陽王殿下、我離宗的素玉之主,怎麼會是個……‘東西’呢?”
明眸璀璨,像是天上的星月。
在烏雲退卻之後,蕩漾出皎潔溫柔的光芒,瞬間傾瀉而下、澤被萬物,讓寂靜荒蕪的心田變得豐盈肥沃,綻放出盎然生機。
秦君璃瞳孔一縮,連忙伸手遮住那雙似星似月的眼。同時手中用力,將人往自己懷中攏了攏,麵色陰沉的咬牙切齒道:
“以後不準再用這種眼神看人!!”
眼前驀然一黑,讓雲夜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一雙長睫卻像是世界上最柔軟的刷子,在男人的掌心掃了掃,帶來一種說不出的酥麻酸軟。
“哪種眼神?”
“哪種眼神都不行!!”
“秦君璃!你講不講道理?!”
“呐,‘講道理’的在下麵,正被自己請來的客人堵得啞口無言、在一邊順氣呢!”
“……”
這下無話可說的變成了牆頭上的雲夜。
她從頭看到尾,怎會不知秦君璃諷刺的是誰,隻是這家夥拿自己同玉家人做比較,就不覺得掉身份嗎?!
再說,身為一軍統帥,關係著南方三州十城的平定安危,他就這樣隨意任性的暴露於人前?
咬了咬牙,雲夜終的臉色一板,拉下秦君璃掩在自己眼前的手,瞠目而視:“你到底是來玉家做什麼的?!”
“本王當然是來保護阿夜,讓她能夠心無旁騖、全力以赴追尋心中所‘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