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東川年前一進京便入了羿王府,憑借天機府府主的薦信,得了羿王看中。又適逢玲瓏館一案,不出一月便從眾多幕僚中脫穎而出,成為那位殿下的肱骨心腹。”
晨光明媚,照在院中的山石草木上,瑩瑩灑灑一片。
屋內有些陰暗,不知是背了光的緣故,還是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讓雲非不自覺的抖了抖,浮起些許緊張。
見自家宗主扣在窗棱上的手指一緊,雲非的心也像被人揪住,卻不敢停,隻能繼續往下說:
“雲雪說三個月來這位柳先生來甚少出府,也不曾和外人打過交道,卻是在昌裕王府的事情結束、羿王殿下攝政監國之後忽然從府中消失。那位殿下遣了許多人去尋,都是杳無音信,仿佛一夜之間從世上蒸發了一般。”
天機府……
雲夜收了手攏在袖中,眉頭微皺,目光凝聚成簇,閃過星星點點的冷意。
天機府府主張之合,她先前也打過交道。
小老頭看著挺實在一人,卻固執到了極點,堪比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天機府的規矩擺在那——門下弟子不得入仕,就算柳東川真是他的外門弟子,以張之合的性格怎會陽奉陰違,替這位柳先生寫那樣一封薦信?!
“張之合的那封信能弄到手嗎?”青絲一蕩,窗邊的女人微側過頭,露出玉白的半張臉。
“雲雪試過,但宗主也知道,自從羿王攝政之後,羿王府的守衛越發趨緊。如今十步一哨,落雨院更是除了幾個心腹之外,連隻蒼蠅都飛不進。”
十步一哨?秦君逸到底在搞什麼鬼?!
雲夜聞言心中一震。
魏家佟家連帶何家,但凡有野心有能力的,都被他借著“滇雲鬼陣”和那兩味秘毒除了個七七八八。
如今整個梁京已在掌控之下,他又何必將羿王府防的這樣滴水不漏?
“不過宗主若真想知道,不妨通過靖陽王殿下一試。雲雪說那位殿下出京之後同宮中書信不斷,若他開口討要,攝政王定然不會不給麵子。”
秦君璃?
聽雲非提到那隻狐狸,窗邊的女人一愣,連忙轉過頭,下意識的在屋內環視。卻在看見周圍的冷清空曠時,眼皮一跳,有些意外。
從昨天到今日,自己似乎已經兩天沒見到那個男人了吧,難不成他不告而別、已經回了騰平?
不,就算回了騰平,金步搖也會著人告訴她。既然夫人沒說,說明這個家夥還住在金家的疏桐院裏。
可整整兩日沒有現身,難道是被什麼棘手的事情絆住了身,或是又在背後謀劃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秦君璃那邊我去想辦法。若這件事的背後真是柳東川在搞鬼,恐怕不隻是單獨針對玉家,我們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垂下眼,雲夜刻意頓了頓,直到掩下心中的失落煩躁,才又轉過頭,一臉平靜的說道。
“不是針對玉家?”雲非聞言甚是驚詫。
玉樹、玉舟,紅鶴小玉府同瀾庭大玉府的兩位公子接連失蹤,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是針對玉家,難道這偏僻的幽南邊城還有其他什麼值得別人惦記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