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活了四十多年,又怎會像那些情竇初開的女子般,三言兩語便被撩撥了去?
撫上手腕的烏金鐲,她垂了垂眼,斂去了所有的神色。
“不管雲夜是何等身份,身為離宗宗主一日,便會謹遵先祖遺願一日。斷不需殿下屈尊,犧牲至此。”
平淡無波的一句話,讓秦君璃瞬間變了臉色,腳步一動,就從窗邊閃到了雲夜的麵前。
七蹤步!竟是失傳已久的七蹤步!!
看出了他的功法,雲夜心下大驚,但見那人已經怒意衝衝的立在了麵前,連忙腳步一抬,就要往後閃。
奈何先前兩次早就讓她退到牆角,此番竟是退無可退,隻能抬頭麵對那人眼中的狂風暴雨。
“素玉之主?秦氏離宗?我秦君璃要什麼得不到,需要委屈自己,誘你雲夜歡好,換得離宗上下一片衷心?!”
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曲意至此,以為他秦君璃不擇手段、想法設法的親近,不過是為了籠絡離宗爭權奪勢,將雲夜逼到牆角的男人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中一個用力,便掐著那個女人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來。
雲夜這番可真是有了想哭的感覺。
內傷未愈、氣息不聚,對方身懷七蹤步的絕技,又被自己一句話激的動了怒,今夜可算是倒黴到了家,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可想著秦君璃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什麼“委屈自己”“誘你歡好”,臉上又是一陣白一陣紅,不願對上那雙深沉如海的眼,隻能瞥了視線,微側過臉去。
“鬆手,別這樣!”
咬著唇,被逼著抵上牆壁的人怕被屋外的暗衛發現異樣,壓低了聲音斥到。奈何身前那人是真的動了氣,不退不讓,眼神灼灼的似要將人盯出個窟窿來。
兩人正僵持不下,秦君璃卻忽然卸了手上的力。
雲夜心中一喜,乘機就想逃脫,誰知對方手指微移,竟突然撫上她的臉。
肌膚相觸,酥麻的感覺從那處蕩漾開來,讓人禁不住一顫,不得不靠上冰冷的牆壁,才能堪堪抵消心底洶湧而起的熱浪。
“本王既然動了心,雲夜你怎能躲的過去?!”
冷肅的氣息近在咫尺,掠過耳畔,拂過頸邊,混著輕不可聞的話語,猶如巨石般從天而降,直壓的人一陣心悸,喘不過氣來。
“你!”
震驚於秦君璃的信誓旦旦,雲夜猛的抬起眼,望向那漆黑幽深的一片——沒有調笑、沒有戲謔、沒有言不由衷,竟是情真意切,再為鄭重不過。
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
“阿夜,你真的沒有半分心動嗎?”
“阿夜,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阿夜……”
“阿夜……”
纏綿悱惻、溫柔入骨的話語自那人口中緩緩而出,叫雲夜的拳越攥越緊,有種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直到指尖猛的掐上掌心,帶來針紮般的刺痛,差點被蠱惑了的人才瞬間清醒了過來。
阿瞳…
我的阿瞳……
一個聲音順著那抹刺痛浮入腦海,且輕且淡,卻恍若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蕩漾而起的情緒,讓秦君璃的努力付之了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