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夜正了正臉色,將京城及關山發生的事情悉數告訴了秦君璃。
“是他。”秦君璃嘴邊閃過一絲冷笑,手指在桌案邊噠噠噠的敲了敲,言之鑿鑿的蹦出幾個字,“羿王,秦君逸。”
雲夜想到那個佛祖麵前君子如玉卻又滄桑寂寥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卻在秦君璃抬眼時,挑了眉嘲諷著說道:“如果不是你,便隻有羿王的可能性最大。”
秦君璃眯了眯眼,麵對雲夜顯而易見的挑釁,壓了心中的情緒,冷冷的說道:
“魏顯此次怕是活不成了,羿王可不是個手軟的人,要斷平王的臂膀,定會斷個幹淨利落。”
沒想到江南的事還沒了結,秦君逸倒是先給魏家挖了一個如此大的坑,若再加上邱敏漢的彈劾,到時民怨四起,皇帝就算再有心偏袒,平王也是失了民心,回天乏力了。
“魏顯一死,明妃和平王又被扣了如此大的罪名,無路可走,保不齊會垂死掙紮一番,這西北大營便會成為他們最後的仰仗。”
炭火又啪的一聲爆了開來,映襯著雲夜眸中一瞬光亮,恍若流星墜落天際,隕入塵世之間。
“這青平軍要造反的話……身為監軍的本王,可是首當其衝,要被殺人滅口了……是麼,雲夜宗主?”
似乎兩人談論的是毫不相關的陌生人,秦君璃的尾音上挑,將雲夜的名字喚出一分明豔的感覺來。
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而出,雲夜麵色一囧,渾身上下一陣冷顫。伸手裹緊了狐裘,扯著嘴皮麵無表情的說道:“堂堂的靖陽王殿下要死也不會那麼容易,依我看,也就先關個十天半月,折磨一番,再在眾人麵前殺了祭個旗罷了!”
馬不停蹄趕來的雲夜忽然有些後悔。這個腹黑的家夥既然敢孤身入了青平軍大營,必是做好了安排,又怎會脫不了身?
“我讓雲非在路上攔截了所有進入西北的消息,最多拖個七八日,不管你想做什麼,在消息傳到西北前,務必撤出青平軍大營。”
秦君璃此次前來闕穀絕對不會是遵了聖旨監軍視察這麼簡單。這西北之地,荒涼蕭瑟,能讓堂堂靖陽王惦記的,除了兵權還會有什麼!但青平軍在魏家手中把持了數十年,勢力根深蒂固,連皇帝想要插手,都困難重重,他又有何辦法能讓魏家鬆掉這塊口中的肥肉呢?
“本王想做什麼,宗主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秦君璃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緩步走向雲夜。眸底黑暗深沉,除了昭昭的野心與算計,似乎又多了些其他的東西。
裹著狐裘的人見他靠近,連忙往後一躲,與他保持著兩步以上的距離。上次洛城亂葬崗的事還讓人心有餘悸,這個心思深沉的家夥如今這番作態,不知又在算計著什麼。
“殿下。”
帳外的沉語隔著簾子都感受到了裏麵詭異的氣氛,用眼神詢問了墨衛,直到對方張嘴無聲的比了兩個字,才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了看手上的東西,出聲喚道。
“進來吧。”
秦君璃盯著雲夜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嘲笑,挑了眉,對著外麵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