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寺可好玩?”避而不答,秦君逸又拿起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皇祖母喜歡。”七皇子笑意盈盈,對桌上的墨玉鎮紙頗感興趣,雕的是雙魚,卻一大一小。大的昂首擺尾,迎風破浪,小的愜意自在,嬉戲歡快。
“呆了三個月,倒是聰明了許多。”見秦君焱也學會了避重就輕,秦君逸忍不住出口調侃。
“過了年,好歹我也長了一歲。”撇了撇嘴,半大的少年摩挲著鎮紙,往軟塌上一趟。對著光,反複研究著。忽然眨巴了眼睛,轉頭看向秦君逸,“二哥明知校武場之事不可為,為何卻要出手?”
年前的那樁事在宮內傳的沸沸揚揚,不用刻意打聽,便有宮人在秦君焱麵前八卦了來龍去脈。
剛入冬,八年前自請去為太皇太後守陵的靖陽王殿下回了京。臘月伊始,幾位皇子在校武場偶遇,便有人提出幾位皇子多年未見,感情不比當年,攛掇著羿王殿下和靖陽王殿下比試一番。兩人動了手,也約好了點到為止,可讓羿王秦君逸沒有想到的是,在外八年,自己這位曾經才冠四方聰慧過人的弟弟,在武藝上不進反退,竟是連區區數招都接不下,一不小心受了傷。
當時靖陽王秦君璃也不願聲張,悄悄請了太醫,封了眾人的口,一副息事寧人的作態。卻敵不過京郊一場遇襲,傷勢過重,無可奈何請了太醫院院首章澤過府,驚動了皇帝,才牽扯出校武場之事來。皇帝雖然嘴上不說,給了皇後及何家一個麵子,卻是將羿王殿下奏請巡查江南三州的折子壓了下來。
京郊之事發生的也確實巧合,京兆府尹陳大人上奏的折子說是歹徒劫財,可天子腳下,權勢之地,誰會不要命的在京郊動手?偏偏劫的是剛回京的靖陽王殿下,偏偏還是趁著這位殿下受傷之時?一時流言四起,大家紛紛將矛頭指向了平王和羿王,尤其是二皇子秦君逸,誤傷在前,暗殺在後,被人傳的一板一眼,連朝中大臣也頗有微詞。
秦君焱心知二哥再怎麼想要那個位置,也不會置四哥於死地,更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但以他的性格,如果不願,在校武場任何人都逼不得他動手。明知是人別有用心的攛掇,他又為何要跳這火坑呢?
秦君逸聞言放下筆,看了眼軟塌上的小七,輕笑一聲。
“想知道嗎?”
“想!”小七立馬翻身坐好,眼中光彩熠熠,二哥今天心情甚好啊!
“這本《農耕論》三日內看完,背下。”秦君逸從書架上翻出一本書,扔在軟榻上,藍色封皮上碩大的三字規規矩矩,在秦君焱的眼中,卻成了噩夢般的存在。
“又……又要背……背書啊啊啊啊啊啊……”秦君焱抱頭仰天長嘯。秦君逸倒是不理會,斂了笑,眯了眯眼,抱著雙臂等著他做選擇。
少年思忖了片刻,偷懶的欲望終是抵不過好奇心,咬了咬牙,道:“我背!”二哥果然還是二哥,自己怎的就又中了套。
“還是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