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月亮已經就要落下,天邊那恍如燈泡一般的啟明星也放出了刺眼的光芒,這是今晚天色最深的時候,黎明前的黑暗,也是一天陰氣最重的時候。隻不過,黎明前黑暗的到來,也預示著太陽即將升起。
四位黑衣護法,老三去了紫薇山,老四回到住處準備白天的工作,此時隻有聲如洪鍾的老大和沉默寡言的老二還在一刻不懈的巡視著。在血太極勢力範圍的最外圍,那村口的橋頭之上,有一棵直衝天際的古樹。生活在這裏的普通人並不知道,這棵幾百年的古槐到底是誰種下的,他們也不知道,這性陰屬鬼的古槐為何要種在這村子的村口。此時正在酣睡的他們更不知道,在這古樹之上,有兩個身著黑衣的老人在追憶當年的往事。
“老二,你說師傅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多少年了,毫無音信,不知生死……”
“大哥,這都快一百年了,就算當年他們沒出事,現在也都不會還在人世了……”
兩個老人斜躺在粗壯的樹枝上,看著懸空的啟明星,俱都陷入了當年無憂無慮的孩童時代。
“那白龍草的消息是誰傳出來的?”
“我看過幾本古籍,上麵有提到白龍草……生在人跡罕至的懸崖之巔,根莖可以製毒,花葉可以解毒,若再湊齊可以其他幾種神草,解除任何詛咒都不是問題……隻是……”
“神草,哪裏那麼容易就尋到……有了白龍草的消息依然一去不返,更何況從沒聽說過的神草……”
“大哥,其實秀水身上的百花丸就用到了其中的一種,否則也不會至今老高都沒辦法複製出來……”
“靠丹藥解除詛咒,你覺得可能麼……我寧願相信天涯那小子可以用其他辦法做到……”
“……大哥……”說話間黑衣人坐起身來,看著那三間紅磚小屋的方向,“天涯自出生就異向不斷,也許真的有辦法做到……”
“老二啊……我隻是擔心天涯過不了十六歲的大劫啊……”
“大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門主放話讓我們不必太過憂慮……想來也是想賭一把……既然命由天定,我們又怎麼去幹擾天地之威……恐怕保護的越周全,這大劫越難以度過吧……”
看似寧靜的小村莊已經漸漸複蘇,雞鳴狗吠不時傳來,有的人家已經開始生火做飯了,冉冉的青煙飄飄蕩蕩,不一會便融入了初明的天空。泡在木桶中的天涯睜開了眼睛,感受著有些冰冷的藥水,似乎心裏也無法產生一絲暖意。他還是放不下。
隻有天涯自己才知道,自己背後的胎記已經不僅僅隻是紅色的印記,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始影響到他了。偶爾會從後背胎記的位置傳來陣陣燥熱,就像滾燙的烙鐵印在脊背上一般,若不是天涯不停的用高強度的訓練麻醉自己,或許他早已崩潰了。他曾經多少次用鏡子仔細觀看後背的胎記,卻最終發現,那九宮中心的陰陽魚不是靜止的,他們,會動,不停的循環轉動,隻不過,速度很慢,真的很慢,循環一周要用去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